沈沉伸手穩穩接住，麵對麵抱著她。
她綁著花苞頭，碎發沾了水，貼在額頭鬢角和臉上。沈沉的腦中莫名閃過一個詞－－清水芙蓉。
他的心也像這水一樣軟，一漾一漾的。
聲音有點啞：“你別亂動，再泡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寧小星撅著嘴，小聲的：“誰讓你氣我。”
聲音更啞了，低低沉沉的。
“好，不氣……了。”最後一個字，湮沒在唇齒間。
祈真真靜站了幾秒，悄悄轉身離開。
她的印象裏，沈沉這個人或總是蹙著眉，或是一臉冷漠，或者在別人未能達到他的要求時，甚至毫不留情地直接蔑視，可是她從不記得他什麼時候笑過。
當然，冷笑不算。
就算是最開始和寧小星在一起，沈沉也從未開心過。
祈真真從未想過，沈沉原來真的愛寧小星。
怎麼愛上的已經不重要，可是他愛她，很愛她，他的眼神騙不了人。那種溫柔和深情，她曾經從以前愛慕沈沉的其他女生眼中看過，相信她自己也是。
你愛一個人，看到他或她時，眼睛會忍不住微笑。
不知道以前喜歡沈沉的那些女生現在走出來沒有，或許她是最執著的一個，可是……她的執著其實並沒有任何意義，隻不過是自我感動而已。
在沈沉的人生中，祈真真從來不是女主角，而在祈真真自己的人生裏，她也並不需要去做苦情戲女主。
所以，放棄吧，祈真真。
－－
年底總是很忙，臘月二十八，沈家家庭聚會，寧小星隨著沈沉出席。
地點設在沈至禮那邊。當晚到場的都是比較親近的人，就這樣人數也相當可觀。
這是家裏的規矩，過年時大家各有安排，所以把聚會放在年前。
上一次寧小星沒見著的沈至禮長子沈篴今天在在場。他比沈沉還要大上幾個月，兩人性格相近，看起來比較聊得來。沈筠仍是花花公子的派頭，臉上總透著一點風流不羈。
寧小星陪在沈沉身邊，隨著他去和其他人打招呼。
她覺得沈家的人真的很奇怪，好像沒有人在意沈沉非婚生子的身份，滿場轉下來，根本不像寧小星在電影電視上看到的那種故意刁難什麼的，完全沒有人給沈沉一點難堪，相反，因為他輩份高，同齡的晚輩對他也甚是客氣。
而陳姨太和她的一雙子女，卻始終進不了沈家的門。
果然沈沉以前說的是對的，沈家注重家族內的團結，沈沉被沈至禮兄妹接受，就是沈家的人，就不會再有人計較他的出身。
過了一會兒，寧小星被沈太太單獨拉過去和幾個女眷聊天。
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一個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稱呼上，都和沈沉平輩，不是叫“嫂子”，就是叫“姐姐”，讓人感覺像是掉進《紅樓夢》裏。
寧小星其實不太擅長和這些與自己母親年紀相仿的人聊天，而且她們和師母又不太一樣，寧小星總怕自己說錯話，讓人笑話沈沉。
好在有沈太太，有她在一邊托著，這場聊天總算完美結束。
沈太太從下人手中接過兩杯酒，遞了一本給寧小星。
“第一次見麵是拘謹一點，以後常見麵就好了。”
寧小星笑了笑：“嗯。”
她很喜歡沈太太，也很感激她剛才暗中的維護。
沈太太目光投向一處，順著看過去，沈箬和幾個小朋友玩得正瘋。
沈太太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
“你和沈沉有沒有打算生孩子的事？”
寧小星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