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瑟卻將皓腕微抬,向東微微一指。
那手指白白嫩嫩、纖纖柔柔的,卻讓齊元達手中茶盞一時都沒有端穩,杯蓋和杯身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他心裏翻江倒海似的。
東方,是東宮。
竟然是東宮!
方才還在他腦海裏盤旋的什麼姑爺,什麼小主人,這一會兒都沒有了蹤影。
那些從開原到現在一直存在的疑惑和猜測都忽然被一根線串了起來似的,幾乎是豁然開朗。↓思↓兔↓在↓線↓閱↓讀↓
如果真的是皇太子,那隻要有詔旨賜婚,顧瑟自然可以繞過未出嫁的長姐訂親……
齊元達想起這些時日裏京中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聞。
他有些遲疑地道:“姑娘,那萬壽宴……選妃……”
顧瑟道:“京中都傳言要選妃,可是無論是太後娘娘,還是陛下、太子殿下,都沒有明言明旨,不過是有心人斷章取義,無心人以訛傳訛……”
“自然有人有所求!”
她神態溫和,隻在之前提及婚事的一霎有片刻嬌羞,在這時又恢複了一向的沉靜,道:“既然有人想要爭一爭、比一比,我也不怕與人相比。”
齊元達眼前就浮起那一輛又一輛的,每個月準時出現在顧家的烏篷馬車。
他不由微微一哂。
他今年五十有餘了,也經曆過少年慕艾,也懂得男人的心思。
皇太子比小東主大了八歲,傳聞中性情一向的決斷酷烈,城府深不可測……
依他看,他的這位小東主,實在是多慮了才是!
※
顧瑟卻接到了白湘靈的帖子。
白湘靈性情開朗,顧瑟對她印象一直尚佳,隻是她是慶和元年生人,比顧瑟年長六歲,少年時很難玩得到一處去,倒是彼時同顧笙還更親密些。
顧瑟離京四年,歸來時許多人事俱非。
白湘靈如今已經與當時的未婚夫婿謝如意成了婚。
她的帖子寫的安嫻雅趣,仍不失少女時的明快,看得出生活該是十分和美的。
顧瑟按時去赴約。
白湘靈約在了京城有名的老字號,芙蓉園裏的八方酒樓,訂了三樓臨水的雅間,推窗便是晴波浩渺的曲江池。
她笑盈盈地道:“我娘聽說你回來了,高興的不得了,把我醋的不行,我就想著,這可不成,我得比她先見著你,才算是我贏過她一回。”
她梳了婦人的發髻,但言笑晏晏,都和在室的女孩兒似的輕快又大方,是全然沒有吃過一點苦的模樣。
顧瑟就歡悅地抿了嘴笑,在她對麵落了座,丫鬟上了樓裏的名釀,她就親自斟了一杯,道:“靈姐恕我委實不勝酒力,自罰一杯當做賠罪。”
白湘靈卻按住了她的手,道:“罷了罷了,我曉得你不能喝的,淺淺一口我就知道你的心了。”
顧瑟依言略沾了沾唇。
白湘靈卻滿斟了一杯,就要飲盡。
她身後的丫鬟輕聲道:“夫人,太醫說您不宜飲酒的,將軍知道了又要擔心。”
白湘靈微微咳了一聲,酒就灑了出來,她鼓起了腮。
顧瑟已探過身去按住了她執壺的手,問道:“怎麼回事?靈姐身體不適?”
第47章
※
白湘靈一張臉微微有些苦地耷了下來, 要去阻止的模樣。
那丫鬟感激地看了顧瑟一眼, 已經快人快語地道:“回表小姐的話, 夫人前些時日就有些不妥當,請太醫來看過,太醫也並不十分拿得準,隻是囑咐了不能飲酒, 過些日子再來看脈。”
白湘靈就渾不在意地道:“每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