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後,太皇太後這必定是缺不了了。

太皇太後拿手沾了點敷在阿令麵上,發紅的肌膚慢慢就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雪肌膏果然不負盛名。”莊昭欣喜地摸了摸阿令,小姑娘回她一個銀鈴般的笑聲。

阿巽也應和著嘎嘎叫。

太皇太後拿帕子仔細擦著手,漫不經心道:“這一盒就給你拿回去吧。”

莊昭沒想到太皇太後的態度變得這麼快,一時不知她到底是真釋懷了,還是隨口一說。

她笑著接下來。

十指纖纖,蔥白如玉。

太皇太後問鄭嬤嬤道:“先帝賜下來那套琺琅紅寶護甲可還收著呢?”

“收著呢,奴婢記著是放在房裏的”鄭嬤嬤笑著應道。

“嗯。去找一找”她吩咐鄭嬤嬤,轉頭對莊昭道:“看你指甲長得美,正好給你了。”

莊昭看了眼自己十個顏色都不一樣的指甲,心道:要麼太皇太後知道這是皇帝給她染的,要麼就是太皇太後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太厲害。

當然,她更相信後者。

鄭嬤嬤很快把那套護甲找出來了。

雞翅木雕花嵌多寶錦盒,觸手溫潤。

一打開,裏頭的護甲還是金光閃閃,簇新的模樣呢。

“娘娘常叫人擦拭,卻也不帶。如今到給了莊主子了。”鄭嬤嬤在一旁狀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句。

太皇太後笑嗔了她一句,“就你會說話。”

莊昭自然得站起來,感恩戴德。

奉承了好一會才得以帶著阿令回翊坤宮。

走出安和宮,她不自覺鬆了口氣。

安逸日子過久了,違心話說起來還真是有點……違心。

回去的路上倒沒有再遇到什麼美人貴人之類的。

不過這件事莊昭一直記在心裏呢。

她一回宮就道:“今天累了,把宮門落鎖吧,我誰都不見。”

誰都不見……

那誰啊。

幾個人偷偷憋著笑把宮門關上了。

啄木鳥大木鍾敲過六下。

皇帝丟下筆,伸了個腰,緩解緩解酸痛。

“今日晚膳就去翊坤宮用吧。”

他順口一句。

原本應該屁顛屁顛去安排禦輦的譚晨有點遲疑。

皇帝看他一眼,

“怎麼。翊坤宮出了什麼事?”聲音沉沉得。

譚晨忙道:“皇上息怒,要真是莊主子那出了事,奴才哪敢不報。隻是……莊主子今天在禦花園碰到周貴人之後,身子就好像有些不爽利,翊坤宮已經落鎖了。”

總不能讓皇帝去喊門吧。

周貴人……皇帝仔細想了想。

是那個眼睛很像她的?

自己當時為了激她見過一麵而已,居然記到現在。

陳年老醋啊。

皇帝品著這酸味吧,就品出了一絲甜意。

“那就去安和宮吧,也好久沒見阿巽了。”

譚晨趕緊使人去吩咐一聲。

使得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原忠的小徒弟原泊。

先帝一去,原忠就跪請去給先帝守靈。

連請了好幾次。

說起來原忠也幫過皇帝不少忙。

皇帝不忍他餘生還得在皇陵那淒苦地方過,就降旨讓他出宮榮養了。

原忠走那天,原泊哭得淚人似得。

原忠一身麻布短打,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老人。

他叱一聲,“哭什麼。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皇上寬厚,你師傅我才能出宮去過好日子。”

跟在先帝身邊這些年,原忠還真沒攢下什麼。

先帝最厭惡貪汙,譚晨偶爾還收個三瓜兩棗的,原忠是真沒有。

也就幾身衣裳,是每年的份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