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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將門打開,讓來人進入。

安陽平靜得看著這個夜半來客,黑衣短打,臉上的遮麵巾應是在門外就揭了去,露出來人一張剛毅明朗的麵孔,她將視線轉向了來人此時背負在身後的長形布袋,淡淡說道:“你也是我父王手下的暗衛?”

他放下背上布袋,對著安陽單膝跪下:“卿蘅見過小姐!”

安陽點頭:“起來吧!你把人帶來了?”

卿蘅微一遲疑,側首瞄了眼身側同樣默立的碧筠,卻見她斂首冷然,他一時微楞,隨即抬目對著安陽說道:“小姐,此人是主子爺要的人。”

“我知道。”安陽如玉般的臉上微起沉色:“我父王……的事,我早已知情。將布袋打開!阿碧。”

一旁的碧筠頓了頓,還是聽從命令的走向地上的布袋蹲下`身子解開了布袋口,卿蘅見狀似有些無奈,想了想終是低首退到了一邊。

當安陽看到碧筠將布袋裏的女人整個挖出的時候,平靜的神態一瞬被打破,美麗的臉上一時劃過悲喜之色,隻是最終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的外表,她對著碧筠點了點頭,碧筠會意出手解開了手中僵睡的身體上的幾個大穴,隨後向安陽躬了躬身拉著一旁的卿蘅就快速退出了屋子。

很快原本毫無知覺的女子張開了雙目,那張稱不上美豔卻不失風情的麵容有一刹那的迷糊,隻是在看到居高臨下的安陽時,麵上的神色就獨剩下驚駭了。

“你!”她麵色青白,眼中難掩震顫得對著安陽怔怔不已。

安陽細細瞧著麵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看著她那熟悉姣好的眉眼,看著眉眼下被歲月留下痕跡的細紋。

原來一晃已是多年,從未想過,此生她們還有再見的這一日。

“韋妃娘娘,好久不見。”安陽淡淡一笑,唇角微揚,對著女人輕柔說道:“這些年想必娘娘一定過得十分的好。”

那被稱作韋妃的女子聞言竟是眼中一黯,半響就隻見她兀然抬頭,對著安陽淺笑出聲道:“是的,這些年,我一直都還好。”

“你一向都能讓自己在任何環境下過得無虞。”安陽平靜的望著她,聲音平淡略顯低沉:“這是你的本事。”

韋氏輕輕一怔,隨即眉眼含笑得瞥了眼她,從容得由地上爬起來,捋了捋身上皺褶的裙袍:“你如今的本事也不小。”

安陽斂目,嘴角掛上一絲諷笑,對她的這句話:“畢竟,我身上的血脈有一半是承自於你,所以如今的我……你也不必太過驚訝。”

韋氏咽下喉中輕澀,口中仍是一貫的輕柔道:“是你的父王派人將我擄來的吧。”

對她語氣肯定的問話,安陽不作意的點了點頭:“他應該是等不及了,所以就走了這一步棋。你高興麼?這麼多年他還是對你念念不忘,便是他自己的親身女兒,他也都能視作無關緊要的棋子,你看著他這麼多年執著於你,是不是感到十分滿意?”

“你……什麼意思?”韋氏敏銳的捕捉到她話中的苦意,揚眉不動聲色的將她看色平靜的神情斂入眼中:“他此番,隻是讓我一個人去見他麼?”

安陽嫣然笑著:“嗬!母親,我真得不像對你叫這個稱呼呢!隻是無可辯駁的是,你事實上真是賦予我生命的母親啊!”雖然,同時我也一樣的恨你!

第一百八十三章 至親(下)

韋氏抿了抿幹澀的雙♪唇:“看來你對我怨氣很甚。”

曾經的那個小人兒,粉嘟嘟的小人兒,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小人兒,一轉眼卻和麵前的這個女子重影了。

細細得端詳著她,努力想從記憶裏挖掘出曾經有關她的一切,可惜,卻突然發現,在她成長的十幾年裏,自己一直是缺席的那一個。

所以,小人兒才恨她吧!

不知不覺在唇角噙上苦意,韋氏垂下眼睫:“是我,對不起你們。”所以要怨要恨,她都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