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便也相當於是開了陸小鳳疑問的閥門。
自重到萬梅山莊那一刻,陸小鳳便發現了兩位新客人。不提那倆人超出常人的姿容氣度,畢竟西門的客人氣質出眾是理所當然,然而客人中的一位有一張讓他印象深刻的臉,這一點可就不是理所應當了。
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鈴蘭和孫秀青兩人大婚那日西門曾易容出現過的,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西門竟也能有不同的一麵。那一日西門一身錦衣,渾身氣質竟仿若久居高位,而那日西門所用的容貌,豈非與這一位客人完全相同?要知道那一日西門的容貌之盛,堪稱舉世難尋,他原先還想過是否西門當真認識這麼一個人物,卻原來竟真是確有此人麼。
正欲開口問上一問,西門倒先向陸小鳳花滿樓二人介紹了那兩張新麵孔:
“安蓮,東方不敗。”
他說的簡潔,除了名字似乎並沒有透露其他信息,然而就隻是這麼兩個名字,也還是教陸小鳳看出了異常之處:
鈴蘭婚宴上西門易容而來時鈴蘭是向人宣稱他名為“安祈”的,這一點是陸小鳳親耳所聞,而彼時西門沒有反駁,也就是認了那個名字,而此時席間的楚留香楚香帥,也曾自稱“安照”,如今又來一個安蓮……這三人相視間的神情分明是認識已久的人才會有的,可他認識西門已有數年,沒道理西門有這麼兩個朋友他卻不知道。
不說楚留香與安蓮,就是這個與安蓮相攜而坐的東方不敗,觀其風姿也絕非等閑,不像是會退隱江湖的人,江湖上又怎會不留其名?
……
疑問太多,陸小鳳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唉,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簡直可以說是紛至遝來,擾得他焦頭爛額,沒有半點思緒……也罷,哪個人又沒有秘密呢,他隻要知道西門是他陸小鳳的朋友就好了!
人常道“心念電轉”,陸小鳳心中所想看起來是不少,實質上卻隻過了短短幾瞬,席間他人就看著陸小鳳那張原先帶著對美食欣賞陶醉神情的臉上表情變換不斷,不說多嚴肅,倒是喜感滿滿。
西門吹雪與葉孤城不是話多的,在場其他人與他也不是舊相識,花滿樓是看不到他表情變化的,於是開口笑他陸小鳳的,又是鈴蘭。“我說陸小鳳,你是不是剛從蜀川回來?”不等陸小鳳反應過來,鈴蘭隔空指了指他臉,“喏!瞧你這變臉速度,縱是多年的老師傅怕也及不上你!我倒要多謝你,讓我和小青兒不必出門就看了這麼一場變臉的好戲!”
陸小鳳聞言也不惱,隻是沉沉歎了口氣:“這世上既然能有老萊子彩衣娛親,自然也可以有陸小鳳變臉逗友,何況能逗得這樣美麗的大姑娘一笑,也是不枉我此生了。”話音一落,他原本歎息的表情霎時就化作了洋洋自得的笑意,仿佛連他臉上的四條眉毛都在微笑。
鈴蘭於是也歎了口氣:“原來這世上果真有你這樣的人……倘若以後哪家要砸釘子,也用不著錘子了,隻消叫你過去用臉皮往上一撞,保管那釘子釘得平整。”這話一出,當即贏得了孫秀青一聲笑,連一旁的花滿樓都禁不住微笑起來。
陸小鳳鈴蘭這一番插科打諢,倒是歪打正著散了席間不知何時自安蓮與楚留香二人之間微起的滯凝,西門吹雪清冷的視線在那二人臉上掃了掃,斂眸用公箸夾了一塊上次葉孤城無緣品嚐的清蒸鱸魚給他,安蓮見此情景,輕笑著也夾了一筷子——用的是他自己的那雙——送到東方不敗唇邊,眼神動作絲毫不見這個時代該有的含蓄,隻看得出滿滿柔情。
東方不敗臉上微微暈紅,卻是張口就著他的手把那一筷子鱸魚吃了。
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