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著去摸過銀子,連聲道謝:“是,是,謝過恩公!”

張無憚一扭頭,卻見那幾個青城弟子還在發呆,故意陰惻惻一笑,道:“怎麼,死一個不夠,想都留下來不成?”

他們幾個這才驚慌失措跑開了,連地上的屍體都顧不上收斂。若說在平時,怎麼也得撂下幾句狠話再走,但幾人連對方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嚇得肝膽俱裂,什麼都顧不上了,隻想著速速離了這個凶神,逃命要緊。

張無憚是不樂意在朱停麵前顯得過於嗜殺,卻不代表他打算放過這些人,衝著角落使了個眼色。

早在他們起衝突時,酒館的尋常客人就跑走了,留下的除了張無憚二人、青城派幾人,便隻有角落裏坐著的四名客人,都是天鷹教教眾偽裝的。

侯軍閑得了張無憚指示,帶著兄弟們出了酒館,暗中尾隨這些弟子一路出了城郊,三下五除二將人殺了個幹淨。

那頭張無憚率先走上樓去,一扭頭卻見朱停神色奇異地站在原地沒動,笑道:“怎麼,朱老板都敢跟陸小鳳做朋友,還會怕這些麻煩嗎?”

朱停“嘖”了兩聲,繞著他走了好幾圈,方道:“看不出來,真是看不出來,小兄弟還有這等身手?”

他自己就是手藝人,當然著重觀察過張無憚的雙手,隻見他手指纖細,白澤有光,直比臉蛋還要細嫩,還道他功夫平平。

朱停同陸小鳳是至交好友,自然知道陸小鳳練靈犀一指伊始,雙手斑駁累累,盡是傷痕,練到五年以上,傷痕消失,練到十年以上,才會有此等神韻,想不到這少年小小年紀,竟然已經到了這等境界。

兩人入了包廂,立刻便有夥計重新斟酒上菜。對方退下前,還好心道:“這位公子,青城山上下來的老爺們都不是好惹的,我們掌櫃的這便帶著我們離開,你們也還是快快走吧,別為了喝酒,連命都送了!”

張無憚笑道:“我看他們都武功平平嘛。”

夥計有些驚懼地透過窗戶看了一眼青城山的方向,壓低聲音道:“您有所不知,青城山上有個大老爺,是這群人的師父,他的武功可厲害了,平時路過我們這地界走鏢行商的,都得給他老人家奉上銀錢買路,連那些官老爺,對他也禮讓三分呢。”

張無憚看向他,問道:“你對青城派似乎很熟悉,知不知道我剛才殺得那個是誰?”

夥計又是懼怕又是憤怒,低聲道:“那人叫羅人傑,小的對江湖世事一概不知,可每次青城弟子下山來胡天海地,要麼是他領著,要麼便是一個叫於人豪的帶著,怕在他們派中也是個人物。”

張無憚扔給了他個銀角子,笑道:“好,多謝好意了,怕不多時青城派的人便要找來,你快些離開吧。”

夥計接了銀角子,忍不住給他磕了個頭,這才急急下樓去了。

朱停一直都沒吭聲,等他走了才道:“青城派枉為正派,原來卻危害鄉裏,真是讓人不齒。”這夥計嚇成這樣,還要站在這兒說個不停,自然是感念他殺了羅人傑,為民除了一大害了。

他在說起別的事情時,就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好似提不起精神來。

“我倒是聽過這名字,好似是近年來叫得很響的什麼‘青城四秀’之一,我看倒像是‘青城四蠢’,人品實在不堪。”張無憚話題一轉,“何必讓這等小人敗壞了心情,朱大哥,咱們繼續說?”

朱停不會丁點武功,他也不認為張無憚武功上能穩贏青城派觀主餘滄海,但也絲毫不懼,笑道:“說來,飯也吃了,人也殺了,我還不知道小兄弟名號呢?”

“我初出江湖,哪有什麼名號可言?不過承蒙家祖隱蔽,在天鷹教擔了個副堂主的虛職。”張無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