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情也沒有過節。
葉孤城並不看他,平視前方,緩緩道:“你拿給青衣樓的銀錠有平南王府的標記。”
這破爛小樓信譽不成,你為了生存給七王爺送銀子去就算了,竟然還給了葉孤城一錠。張無憚不甚滿意地咂了咂嘴巴,方道:“這事兒是我做的不地道,借用了貴府的名頭。不過七王爺定然不會信是平南王□□,他把賬都算我頭上了,想來並無大礙。”好吧,其實頂缸的是汝陽王。
他不讓範遙一舉殺了汝陽王一家,而要讓元廷高層陷入內鬥之中,削弱他們的有生力量。
張無憚不信葉孤城會為了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來找他麻煩,何況消息絕不會傳得這麼快,除非葉孤城早就盯上他了。
擱一年前可能還發怵,如今他《九陰真經》大成,沒什麼可懼怕的了,張無憚有恃無恐,好奇道:“葉城主,有事不妨直說。”
葉孤城道:“看來你確不知情,不然風口浪尖上,也不會試圖聯係司空摘星和陸小鳳了。”當然,這也可能是張無憚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故意為之的,他心存疑慮,方才找上門來了。
張無憚將他話語中的線索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驚道:“該不會這兩人把平南王府金庫給一鍋端了吧?”頓了頓忙又道,“平時玩笑,司空兄同我說過幾次,我還當他隻是玩笑話呢。”
原著中金九齡就曾偽裝成繡花大盜,潛入平南王府偷走了十八斛珍珠、數麵玉璧,可那是和平年代,金庫守衛森嚴程度不可同日而語,如今平南王手下數萬軍隊就指著這金庫采辦軍糧了,金庫被盜,可是大事中的大事,無怪乎連葉孤城都驚動了。
葉孤城不置可否,隻冷冷打量著他。
鍋都快揭不開了,你還冷冷個屁。張無憚皺眉道:“這可不成,我半個月前就聯絡不到他二人了,你們金庫被盜少說也有二十天了,不知軍糧可否為繼?”
他的意思是若是糧草不夠,他可以援助一部分應急。葉孤城這才道:“盛名之下無虛士,你倒當真有幾分為國為民之心,不像是四十萬兩還跟人討要的。”真要援助南王大軍糧草渡過難關,四十萬兩不過杯水車薪。
張無憚振振有詞道:“我的委托他們沒做到,還不許我討要一半委托金了?沒讓他們倒賠償就算好的了。”
想到這幫古家人花錢如流水,不把銀子當回事兒的勁頭,他惡向膽邊生,嚷嚷道:“我可沒葉城主這等好運,生來就繼承了前宋大筆遺產,好刀要用到刀刃上,隨手多扔出一兩銀子,少買一人份的糧草,難說就是一條人命!”
葉孤城深深看他一眼,動容道:“受教了。張教主小小年紀,能空手攢下這麼一大筆積蓄,可見都是平時節衣縮食所致。”
“……”其實是端了峨眉地宮所得一大筆橫財,不然憑他在天鷹教一個月幾百兩銀子的零花錢,天天不吃飯也湊不夠這麼多軍費。張無憚低調拱手道,“不敢不敢。”
古家人大抵沒拿這種窮酸方式裝過逼,葉孤城頭一遭見,多少有些震撼,態度平和了許多,緩緩道:“因玉璽之事,平南王府同司空摘星有些過節,事後證明是太平王暗中挑撥,本以為此事已經揭過了,誰成想還能有這一遭。”
張無憚笑道:“葉兄放心,司空兄此人最是以百姓為重,這是反元的軍糧,他定是不會貪下,最多嚇嚇你們罷了。您此時回平南王府,說不定那批銀子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又出現了呢。”
司空摘星氣惱玉璽上的香毒,害得他渾身鬱金香、金盞花香氣散不掉,生生被熏了一個月,早就嚷嚷著要報複了。但要說他為了一時之氣,害得戰士在前線吃不上飯,那也絕不可能,所以平南王手頭餘錢即將用盡時,他定然會把錢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