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肥差,多少人巴望不得,偏偏他給辭了, 人要是沒誌向,怎麼都扶不上去。”
青檀不置可否:“人各有誌,他吃喝不愁,整日拘在王前,看人眼色,何必受這個罪。”看了一眼步長悠, “他現在不挺好的麼,整日聽聽曲,勾搭勾搭小戲子,逛逛青樓,喝喝花酒,興之所至,還能跑到山裏看尼姑。”
步長悠聽出了言外意,她笑道:“青檀,你操心的可有點多。”
青檀愣了一下,垂眸道:“是。”
仨人出了春華館,又去成衣店,隆冬馬上就要到了,得添幾件禦寒的棉衣。
選布料、量尺寸、選樣式等,一弄就弄到了近黃昏。
走的時候,步長悠想她們可能會常進城來,就想把雇的這輛馬車買下來。
不是什麼好馬車,但對她們來說,能用就夠了,隻是誰趕車就成了問題。
紫蘇自告奮勇,說她來,趕車有什麼難。
車夫見仨人猶豫不決,趕緊說他可以教,於是這筆買賣就做成了。
出城時,步長悠從車廂內往外看。裴炎還站著,那枝小梅花也在他肩上,她心裏多少舒服了些。他要是再扔她東西,她就要惱了,她要是惱了,做出什麼事,可不能保證。
出城後,道上行人少,紫蘇讓青檀和步長悠先下車,讓車夫教她如何馭馬趕車。
兩人在道上溜了幾個來回,紫蘇覺得很簡單,讓車夫下車,自己趕。
紫蘇趕馬車,速度慢時還好,一旦提速,就有些控製不住,最後馬車衝進道旁的麥地裏。
青檀和步長悠唬了一大跳,趕緊往田裏跑,車夫也跟了過去。好在紫蘇很快就製住了馬,馬車在地裏停下,虛驚一場。
馬夫說剛開始先慢點,慢慢來,什麼事都不能急,成的太快,不穩,中間容易出問題。
紫蘇心有餘悸,說一定慢慢來。
車夫看看天色,說估計快要關城門了,他得回城去了,仨人就讓他走了。
他走後,紫蘇讓青檀和步長悠進車裏,可兩人有些膽戰心驚,不敢進,紫蘇最後放棄趕車,改成牽著。
進到山裏後,天色非常暗了,又下著雪,為以防萬一,青檀從車廂裏下來,和紫蘇一起。
她們把馬車趕進寺裏,步長悠去找住持說了一聲,住持讓她們把馬車趕到寺中的馬廄裏。
回到小院,步長悠匆匆收拾一番,就到前頭做晚課去了。
做完晚課,從殿裏出來,風雪漸大,她將佛經揣到懷裏,冒著雪回去。
掀開棉簾,屋裏燈火跳躍,她到東間去,東間有火爐子,熱氣鋪麵而來,青檀和紫蘇正坐在窗下的榻上做針線活,見她回來,放下手中的活計,趕緊把手爐給她。
步長悠抱著爐子暖了會兒,瞧見自己床上有個攤開的包裹。她走過去,用手撥開瞧了瞧,是一套錦緞的棉衣,還有披風,白狐狸毛滾邊,瞧著就特暖和。她看向姐倆,問怎麼回事。
紫蘇也納悶:“是在柴房的幹草堆上發現的,不知是誰擱的,我想是不是夫人怕公主冬衣不夠,派人送過來的,恰巧我們出去了,就擱在了柴房。”
一說柴房的幹草堆,步長悠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這衣裳怕是相城送的。
倘若是昨日收到這衣裳,她估計會丟出去,但今天就不想了。
步長悠雖沒看到相城的《山河萬裏圖》,但已通過沈醉的推崇知道了他的才華。步長悠愛才,才華給人鍍金,如此一來,步長悠再想起他來,就跟往日不同了。
紫蘇微微頓了下:“公主要不要試一試,看合不合身?”
步長悠搖頭,雖然大氣消了,不打算給他扔出去,可餘氣還有呢,她不要穿在身上,隻道:“現在還不是穿的時候,先放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