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拍攝既是攝影協會的一次新生教學,更是為了準備一次攝影比賽,所以拍攝的主要任務還是落在學長學姐身上,而梁水星這些攝影小白就隻站在一邊觀摩,一邊聽他們講解。
李駿驛先是簡單的介紹一下參數的設置,然後便投入專心致誌的拍攝中,學弟學妹也為了一圈,有模有樣的對著水裏的周浩按下快門鍵。
被擠到一邊的梁水星的角度顯然不太好,左調右調都沒能讓自己有拍攝的感覺,最後,她幹脆把鏡頭從那移開,試圖捕捉新的景色。
鏡頭移向天邊,那裏已是翻湧的金色波浪,點點金光滲過灰藍的雲彩,穿透乳白的霧氣,落在海麵灑下萬點斑駁。鏡頭順著海岸線移動,金色的沙灘沾染著天賜的光芒,迸發著本源的色彩,明晃晃的讓鏡頭不時曝光。
梁水星揉揉被刺痛的眼睛,重新調好相機,鏡頭裏色彩重新顯現,那一片金光中,少年的身影如神坻般踏過萬丈光芒,從遙遠處走來。
她放下相機,看到走到眼前的熟悉的麵龐,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心髒似乎也隨著這升起的太陽有力的跳動起來。
“怎麼了,年紀真大了啊,一個月不見就記不得了啊。”
清冽的少年聲音傳來,打破了梁水星恍若靜止的狀態,她搓著少年發涼的臉,不可思議的說:“時予安,你怎麼在這兒。”
“想你了。”時予安懶洋洋的說著,毛絨絨的頭發蹭向梁水星的脖頸,就像隻被遺棄的貓咪,帶著許久不見得親昵和淡淡的憂傷。
梁水星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心裏生出淡淡的怪異感,但也沒伸手推開抱著自己的少年。
“你這樣子也太奇怪了,你說你肚子裏是不是想了什麼壞招,還是你做錯什麼事了....你不會被阿姨趕出來了吧。”梁水星覺得自己猜到了導致時予安變得不正常的真相。
“你真的隻是年紀大了,腦洞一點沒收啊。”時予安無奈的站直,朝著梁水星腦門戳了幾下。
“那你怪誰,你兩天沒給我打電話,怎麼可能沒有事,而且你一大早出現在這,怎麼能讓我不瞎想。”
“我為什麼要每天給你打電話,你覺得什麼人才會每天都要打電話呢。”時予安突然的一句話讓梁水星心裏久久的怪異感找到了一絲方向,那是一直被自己極力忽略甚至刻意回避的。
看著呆住的梁水星,時予安歎了口氣,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哪怕每天都給你打電話,可看到你朋友圈裏出現陌生的男生時我會感到莫名的害怕,你散下頭發很好看,可每天看到這樣的你的不是我。我們打的賭我每天都在後悔,梁水星,我不要當你的弟弟了。”
梁水星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不知道是這冷熱變換的環境還是來自心裏止不住的愉悅。但這份在彼此遠離的恐懼中生出的感情的突破口,讓她又有些不踏實。
“時予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我以前總在說服自己,橙子隻是一種水果,根本沒有什麼寓意,看高尚不順眼僅僅是覺得你太笨容易被騙,總想著去照看好你送的話隻是因為花朵很好看,介紹你工作的蛋糕店隻是怕你把別人店吃垮。可是現在我想不出來什麼理由了,我就是想看見你,隻想看見你。”
時予安直視著梁水星,帶笑的眼睛明亮清澈,不經意間最是溫柔,在梁水星大學的一個月裏,時予安明白了,梁水星不禁是不能缺少的親人,也是他想要以另一種感情守護的人。
梁水星的心簡直要跳出嗓子眼了,但這些年自我欺騙的感情讓她不知道怎麼去麵對這份感情。
正當她糾結著時,身後的聲音解救了她。
“水星,你在那幹嘛呢。”正在拍照的一個女生注意到梁水星這邊的情況,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焦點轉移到她這,看著浩浩蕩蕩走過來的一群人,梁水星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更深的坑裏。
走在前麵的李駿驛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梁水星身邊的男生,那男生看起來年紀還不大,那張臉帶著幾分稚氣卻絲毫掩飾不了衝擊人心的賞心悅目的美感,可想再過倆年由會有多少人為之瘋狂。
“水星,這是你弟弟麼?”一個女生興奮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