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桑絡的家住在城市郊區,梁水星做了接進兩個小時的車才趕到她家,下了車便看到桑意搓著手等在站牌前。

“水星姐,這裏。”桑意看到下車的梁水星,趕忙招手。

桑意接過梁水星的包,看連梁水星四處打量,便一邊走一邊介紹。

桑意家的房子是桑意爸爸當年工作時廠裏分的,到現在也有二十多年了,灰白的牆麵也裂開細細的縫隙,交錯著像是雜亂的枝椏,小區沒有物業,隻有個空蕩蕩的看門的亭子,也沒有車庫隻在樓下建了一排小小的水泥小屋用在放自行車。

看到這梁水星就想起了時予安家的房子,這裏恐怕都不比他家好。

桑意領著梁水星走到盡頭的樓道,窄窄的樓道裏綠色掉漆的欄杆盤旋而上,廢紙箱空油桶堆的窗戶密不透風,恰巧遇到的出門的鄰居也是眼神麻木的互不理睬。

“以前的人家都搬了家,不住這裏了,這些都是最近搬來的,都不認識,。”看著梁水星驚訝的望著剛剛下去的鄰居,桑意解釋道。

梁水星點點頭,繼續往前走,卻被前方黑漆漆的東西嚇的尖叫一聲,

“啊!老鼠啊啊啊啊。”

桑意被她嚇得一激靈,趕往上前用腳踢走拐角處的老鼠,安慰道:“沒事沒事,是隻死老鼠。”

梁水星抱著發麻的腦袋,眼睛都差點被嚇出眼淚。

其實她小的時候是不怕老鼠的,都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曆讓老鼠成為她心裏抹不掉的陰影。

那是在一年級,有次上學路上碰到了隻趴在路邊的老鼠,梁水星媽媽告訴過她老鼠是怕人的,隻要你上前它就跑了,於是梁水星就走上前跺了一下腳,哪知那隻老鼠是吃了老鼠藥的瘋老鼠了,受了刺激後,嗖的一下就衝梁水星衝過來,把梁水星嚇得連滾帶爬的就往家跑,在路上碰到時予安後抱著他哭到憋氣,死活不敢去上學了。

她還記得那天的最後,還是小小的時予安背起比他還高的梁水星,一邊用稚嫩的語言安慰她,一邊一步一步艱難的去了學校。

再後來,在她碰到老鼠尖叫前總會及時的看著拿著大大的掃把趕老鼠的時予安。這麼長時間,久到梁水星都忘記自己怕老鼠的事實了。

習慣總會把值得感激的事情便成依賴,變得理所當然。

回過神,梁水星已經走到桑意家門口,打開綠色的防盜門,梁水星真正看到這個家的全貌。

和她想象的不同,也和這一路走來的環境不同,桑意的家看起來幹淨溫馨,客廳裏粉白碎花的桌布撲在小小的圓桌上,桌上擺著插著黃色小花的白色的花瓶,沙發雖然塌陷了一角但看上去十分幹淨,臥室門上貼著稚嫩的貼畫,應該時間久了,本來飽滿的色彩都變的發白。

屋內靜悄悄的,梁水星轉頭問:“就你一個人在家麼?”

桑意朝一扇門內努努嘴,示意桑絡在屋裏。

小心的推開門,此時屋外晴空萬裏,而屋裏卻陰暗沉悶,桑絡倚著被子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盯著窗戶方向,雖然那本該明亮的窗口被厚重的窗簾遮擋。

她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坐著,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無論做多久都絲毫不覺得疲憊。

梁水星第一次在桑絡身上看到所謂的抑鬱症的影子,她曾經覺得桑絡除了高冷一些和正常人並無區別,原來那所謂的高冷隻是因為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她的心,不論什麼都提不起她半絲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