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李貴妃苦澀地說道,“我知道娘娘不喜歡我。可是我也希望娘娘相信,無論誰希望皇兄出事,我都不會這樣希望。我的榮辱係於皇兄一身,娘娘應該明白。”
如果說這天下最不希望皇帝駕崩的是誰,那必然就是長平縣君了。
她的一切尊榮,還有橫行霸道的底氣都來自於皇帝。
如果皇帝駕崩,而太子登基,那長平縣君就算是完了。
她知道太子一向都對她頗有微詞的。
而且,之前她剛剛指責太子不配做皇帝,大大地得罪了太子。
如果想要繼續在京都立足,肆意張揚地活著,她就必須祈禱皇帝還能健健康康地活著。
李貴妃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皇子與公主們何時進宮,縣君也什麼時候進宮即可。”她看著容顏憔悴了的長平縣君,見她點了點頭,又是不甘,又是說不出地複雜地轉身走了,這才對燕寧輕聲說道,“她說得的確沒錯。如果太子登基,陛下駕崩的話,最倒黴的就是她。”
太子甚至都不需要再懲罰這位囂張跋扈的姑母什麼,隻需要對她冷落疏遠,那些見風轉舵的就能往她的身上踩過去了。
“我聽說她在沈家的日子過得不大好。”燕寧雖然不大出門,不過之前也聽說過長平縣君被皇帝責罰之後在沈家過得艱難了。
被揭了臉皮成了偽君子,又被原配給甩了,因此顏麵盡失的端陽伯怨恨長平縣君,覺得都是她的錯,因此叫自己妻離子散,還成了京都笑柄,因此回到了端陽伯府,長平縣君就與端陽伯徹底反目,端陽伯就不理她了。
而且沈家分家的時候長平縣君又大鬧了一場,令端陽伯惱火因她的緣故叫沈言江對家族寒心,因此越發厭惡她。
如今她都不是長公主了,也被皇帝厭棄,還得罪了太子,那些端陽伯府裏的姬妾們哪裏還把她放在眼裏,個個兒把她踩在腳底下,叫她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因此,燕寧便感慨了一下。
“雖然這話不該我說,不過我覺得這或許就是報應吧。搶了別人的,自己也是要有報應的。”
長平縣君的日子過得不好,燕寧半分都不覺得可憐。
當初她仗著身份令端陽伯生出貪婪的心,奪了屬於周夫人的地位,那如今,她沒了身份與聖寵,因此被端陽伯再也不多看一眼,其實她和端陽伯半斤對八兩。
端陽伯如今在皇帝與太子的眼裏成了小人,隻怕再也不會被重用,隻能做一個閑散的勳貴了。
而長平縣君,她一輩子都想得到端陽伯的心,可是端陽伯卻把她當做最厭惡的人。
都是活該。
“你說得對。如果不是生出貪婪的心,想要欺負人,怎麼會有如今的下場呢。”李貴妃感慨了幾分,卻沒有想到沒過幾天,就有馮家的族長求見她。
對於這位馮家的族長,李貴妃的心裏無比的厭惡……身為先皇後的兄弟,馮瑤的生父,馮族長在李貴妃的心裏一向不是什麼好東西。然而這馮族長口口聲聲說有要事求見,李貴妃心中本就忌憚這個把馮瑤嫁給九皇子的混賬東西,便叫他進來,瞧瞧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如果可以,直接把馮族長給問罪,也丟去大理寺,正好跟九皇子在天牢翁婿相得。
因此李貴妃在皇帝寢殿的側殿見了馮族長一麵。
燕寧也陪著李貴妃,就見馮族長垂著頭小心翼翼地進門,似乎想和李貴妃說什麼,然而見到燕寧,他竟然就不說什麼,一副很忌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