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鷹深知摩爾族的行事方式,隻要自己不率先進攻,哪怕流露出敵意也無所謂,對方也不會揮兵來打,這種白癡樣的作法足以讓敵人偷笑。
於是白鷹整治自己少得可憐的軍隊,準備在鐵勒人進攻摩爾的時候出上一把力,倒時候自己的部族納入鐵勒麾下,自己或許可以成就一番大事業。
躊躇滿誌的白鷹每日等著鐵勒進攻的號角,可還沒等他聽到那振奮人心的聲音,他的部落卻迎來了一個死神。
這個死神在摩爾人的心目中,是天神的使者。
“我們就這樣衝進去見人就殺?”木槌顯得十分猶豫,“這裏有很多老幼婦孺,難免會出現誤傷的情況。”
毫無防備的營地出現在他們眼前,隻等唐玄一聲令下,這群摩爾勇士就會揮舞著彎刀去收割生命。
但是和木槌一樣,大多數人都對這一作法有些抗拒,畢竟這是不光彩的偷襲,而且麵對的敵人不隻是對方的戰士。
唐玄現在非常想把這幫家夥挨個剝掉褲子打屁股,並且用最粗的棍子。
“這都他媽什麼時候了,你們這幫大老爺們還在這玩仁慈,如果鐵勒人攻進你們的營地,難道你們的老婆孩子會受到禮遇?”唐玄壓低聲音,但其中憤怒的情緒顯而易見。
勇士們沉默不語。
“虧你們在草原上生活了這麼多年。”唐玄繼續教訓道,“狼吃羊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你們見過狼群會因為某些羊體弱或者幼小就不去咬斷它們的喉嚨麼?這裏是草原,如果想要活下去,並且活得很好,那就隻能做狼!”
一名摩爾戰士咬著牙,看起來內心相當掙紮,“可是,這種毫無顧忌的屠殺會受到天神的懲罰,死後也不會得到寬恕。”
唐玄冷冷的看著他,直到那名戰士低下了頭。
“我覺得,與其去想死後會受到什麼懲罰,還不如想想怎麼活下去比較實際。”唐玄慢慢的抽出刀來,“既然你們相信我是天神派來的使者,那我的話就是神旨。”
所有人肅穆的拔刀,等著唐玄的命令。
“從現在開始,你們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是敵人,無論是老人還是孩子,隻要是能拿得動武器的人,一定都要死。”
唐玄向前舉起刀,“過了今晚,你們就是真正的戰士,不再是那種偽善慈悲的廢物,隻有圖木族的血,才能換來你們的新生!”
他的話很有煽動性,顛覆了所有戰士的想法。
也許在草原上就應該是弱肉強食的,也許仁慈在生存麵前虛偽而可恥,也許草原上的所有部族都是狼,而在狼群中若不想被吃掉,那就隻有吃掉別人!
不再有人反對唐玄的命令,堅定的眼神和刀光一起閃爍,他們決定做最凶狠的那隻狼。
沒有命令,沒有呐喊,唐玄當先躍馬前衝,戰士們默不作聲的跟在他的身後,馬蹄聲打破了圖木營地的安靜。
正在打瞌睡的哨兵們驚醒之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冰冷的刀鋒就劃過了他們的喉嚨。營地裏的篝火被當成火種朝四處打散,從帳篷中跑出來的人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突擊的騎兵,隻來得及發出最後的慘叫。
木槌的大號彎刀將一個少年劈為兩截,因為他看到那個從帳篷裏跑出來的男孩手中拿著一把精巧的匕首,也許隻是在慌亂的時候尋求安慰而已,但是木槌記得唐玄的話,所以即使那個大概隻有十歲的孩子顯得無力,他還是揮出了自己的刀。
當那纖瘦的身體落在地上的時候,木槌居然覺得心頭一痛,胸中似乎有難以發泄的壓抑,這讓他變得憤怒,對自己的憤怒。然後他把這怒火發泄在圖木人身上,隻要是活動的人影,木槌都會一刀斬過去。
至於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木槌根本不去看不去想,他隻是機械的砍殺著,直到眼神麻木。
接近五百人的騎兵忽然衝進來大肆砍殺,毫無防備的圖木族立刻死傷慘重,很多從睡夢中驚醒的戰士還來不及拔出自己的刀就已經身首異處。
白鷹赤著上身跑了出來,隻發現四周都著起火來,火光中似乎有無數的騎兵在屠戮自己的族人,這場景讓他的眼睛瞬間紅了起來。
鐵勒人不會做出這種事,摩爾族那幫家夥做不出這種事,那麼一定是某個褡褳河地區的部族想趁亂吞並自己,會是誰?白鷹的腦子裏一團亂麻。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要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