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有些私心的,就算唐玄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幫助摩爾族抵抗強敵,但不等於他也願意給摩爾人陪葬,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最壞的地步,他首先關心的還是自己的性命。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十幾天過去,鐵勒人似乎沒有任何舉動,派出去的探馬在方圓幾百裏內都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甚至有樂觀單純的摩爾人認為鐵勒族在吃了大虧之後嚇破了膽,從此不敢打褡褳河的主意。
這種二貨的思維當然不會出現在唐玄的腦袋裏,他在不安中焦急的等待,等待旌旗遮日萬馬奔騰的那一天,然後,一切就該有個結果,草原的歸草原,遊俠的歸遊俠,從此不再有什麼瓜葛。
這天,睡了個舒服的懶覺,不過在太陽曬到屁股之前,唐玄還是起身出了帳篷,因為他餓了。
使者大人當然有專人服侍,兩個伶俐俊秀的姑娘立刻端來食物,之前當然是先伺候唐玄洗漱一番,胡亂吃了幾口的唐玄開始進行每天的例行視察,身邊的姑娘已經變成了兩個魁梧的戰士。
這二位盡職盡責的保持著相當的警惕,對每一個接近唐玄的人都顯出極大的抗拒,似乎覺得地洞裏的黃鼠都抱著傷害唐玄的心思,值得小心翼翼。
對於這種待遇唐玄並不在意,這些都是小事,他要做的可是大事。
大事終於來了。
背著手一副領導範兒的唐玄停下了腳步,因為一個看上去很是慌張的騎兵絕塵而來,利落的單膝跪在他的麵前,聽到那砰的一聲,唐玄都替他的膝蓋覺得疼。
“來了,來了。”騎兵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
大家都明白來的是誰,桑長老向前一步沉聲問道:“大概有多少人馬?”
騎兵的喉結聳動了一下,似乎有些為難的回答道:“看上去能有幾千人左右,已經有兄弟去探查他們有沒有後繼部隊。”
聽他這樣說唐玄笑了起來,他不覺得幾千人能造成什麼威脅,然後他的笑容很快就收了起來,這種簡答的算術誰都會,這戰士既然因為幾千人而慌亂那必定有他的理由。
“巫師,是他們的巫師噶砑罕,他們舉的是巫師的旗幟。”騎兵說出了一個名字,並且因為這個名字似乎打了一個寒顫。
噶砑罕,鐵勒族的巫師,無城的左右手之一。
在鐵勒人心目中,族長無城當然是最受敬愛的勇者,但是強大的勇者當然應該有得力的助手,巫師噶砑罕和元帥雲鋒就是無城的依仗。
在鐵勒族壯大之後,無城就罕有親自上陣衝殺的機會,因為部下們堅決不同意身份尊貴的無城再去冒險,現在的鐵勒可不是那個經常會餓肚子的小部族,無城也不再是那個必須要親力親為才能鼓舞士氣的小族長。
他現在已經是王,雄霸一方並且覬覦整個草原的梟雄,也許,再統一草原之後,他的眼睛會望得更遠。
麾下眾多的勇士通常都可以為無城解決掉麻煩,如果那個麻煩很難解決,那麼噶砑罕和雲鋒出場的時候就到了。
“噶砑罕?”唐玄摸著鼻子,“這算什麼狗屁名字,難道他很厲害麼?”
達哈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鐵勒族有一個傳說和兩個故事,傳說當然是關於鐵勒王無城的,據說他是背負著鐵勒族千年的希望,有無數祖輩的英靈庇佑,遲早會將鐵勒的戰旗插遍整個草原。”
這種傳說唐玄當然不信,這就和自己世界曾經存在的那些帝王一樣,盡可能的把自己神話,是鳥是龍的轉世,受命於天等等,完全是愚民的方法罷了,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天子,那就不會有王朝更迭了。
“想必那兩個故事說的就是這位噶砑罕和那個雲鋒了吧。”唐玄漫不經心的抬頭看天,雲朵輪廓柔和,可是看不到什麼鋒芒的。
“在雲鋒的故事裏,他總是喜歡帶著大量的兵馬,有笑話說,這位元帥哪怕是要去獵一隻野兔,也會帶上所有的部隊包括瘸腿的馬夫。”達哈爾苦笑,“所以他所到之處通常都是屍橫遍野。”
唐玄點了點頭,“那噶砑罕的故事就是恰恰相反的了?每次出來得瑟隻帶著幾千人裝逼?”
達哈爾搖頭,“其實,他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