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
“連新,”段雲楊打斷他,麵色毫無起伏地道:“有人潛入齊蒙做了手腳。”
耿連新心頭急跳,竟有些按耐不住的直冒冷汗。
信是李太師寄給那位已然入土的齊蒙密使的,據上麵所言,太師府遭竊,遺失了那支短笛。為保今後通信安全,更換以前預備好的另一種聯絡方式。
而問題就在於,段雲楊並不知道這種後備的聯係方式是怎樣的。當初他殺那個密使時,根本沒料想到太師還會留了一手。
如今他若耽誤太久不回信,難保齊蒙不會起疑再派人過來。到那時,他將密使殺死,冒充密使筆跡與李太師書信來往的事情,很可能就會敗露。
段雲楊身子微微後仰靠坐在椅背上,雙目望著前方,眸色沉穩依舊。好在趁著這段沒有人監視的寶貴時機,他已經做了不少安排,就算此時把攻打齊蒙的計劃提前,也不會顯得太唐突了。
所以他眼下差的,就是最後的那一把火,讓這片列國的戰火硝煙熊熊燃燒起來。
至於,這點火的人……
“連新,將葉妍叫進來。”段雲楊出聲道。
不過一盞茶功夫,一道嬌小的身影便跟隨耿連新踏進了屋內。
段雲楊望著葉妍,示意耿連新退下。待屋內隻有他們兩人時,他起身走到葉妍身前。
葉妍不無好奇,不知他這麼急尋她過來有何用意。
段雲楊打量著她,很是認真地表情,道:“葉妍,你還記得李太師派你來歸月,是為了什麼嗎?”
葉妍麵色肅然地點頭,“自然記得。”那一年,太師告訴年幼的她,歸月一直狼子野心妄圖吞剝齊蒙,派她來歸月定國公府做臥底,也是為了到必要時機,她能為國效力。
葉妍怎麼會忘記。她的父母是活活在她麵前,被歸月的士兵殘忍殺害了的。是李太師的部下救了她一命。她感恩,也懷著對歸月的恨而來,潛伏在楚家多年。
段雲楊瞧出她瞬間凝重的悲傷神色,心頭微微穩住。他知道這個女子還將國仇家恨記在心頭,能夠完成他接下來的計劃。
於是,他啟唇道:“葉妍,如今我已獲得歸月半數的兵力。隻要再前進一步,就能讓整個歸月臣服在我齊蒙之下。你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葉妍默然望著他,一時沒有說話,許久才道:“將軍請說。”
段雲楊讚許地頜首,續道:“三日後,是歸月皇帝祭天的日子。我會安排你潛入隨行的侍衛中,讓你伺機刺殺皇太後。”
葉妍悚然一驚,稍後穩住心緒問道:“為何不是殺皇帝?”
段雲楊很是耐心地解釋:“歸月皇帝懦弱平庸,難成大器。反倒是這位皇太後,心思縝密,手腕毒辣。若不趁早鏟除她,等齊蒙大軍攻下歸月時,恐會節外生枝。”
葉妍聞言略微思慮,點頭應下了。
恰在這一瞬,兩人麵色頓變。
“誰?!”
段雲楊倏地躍出門外,卻萬萬沒想到,掀開門迎麵撞上的竟是飛歌公主!
飛歌呆若木雞地站在房外,手裏捧著個盛滿水果的茶盤傻望著落在自己身前的他。神情仿若被雷劈到了,完全懵住。
***
祭天當日,皇太後將段雲楊喚到身邊,沒有露麵隔著鳳鑾問道:“駙馬,聽說飛歌病了?”
段雲楊回道:“是著了風寒,加上前段時間過於疲累。禦醫已經診治過,沒有大礙。”
“那就好。”
“謝太後關心。”他的聲音平淡無波,沒有絲毫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