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若金湯,那些刺客不敢再來。”皇帝見她神色恍然,料想她是在擔心,連忙開口勸慰。
“哀家知道。”太後望向皇帝,目光深沉而擔憂,啟唇道:“皇上,定國公戰功顯赫,根基深厚,刺客一事查明之前,不可妄動楚家,將他們禁錮在府內便可。”
段雲楊眉頭微挑,立在旁邊無聲地瞥了一瞥她。
“皇兒明白。”皇帝頜首應下。
太後再道:“不過,楚家牽扯上此事,也必須嚴加提防。且先將他三十萬大軍的兵符收回再議。”
“是,母後。”
隨後兩人又說了幾句,太後讓皇帝先回房去歇著。等他出了門,她這才與段雲楊道:“駙馬,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段雲楊問:“太後可還記得,楚家通敵叛國一案?”
太後心中驚跳,不動聲色道:“駙馬懷疑,是楚家……”
段雲楊垂眸抱拳道:“太後可以令楚家即日出兵齊蒙邊境,是忠是奸,一試便知。”
腦子裏思緒紛雜不堪,太後沉默了許久,啟唇喃語:“讓哀家再想想,再想想。”
段雲楊不再多言,行禮後轉身離開。他大步往自己的房間邁去,推開門踏進,反手‘嘭’一下合上門,將所有的人包括耿連新都關在了外麵。
殷紅的血跡,順著嘴角蜿蜒流下。他一張開嘴,好幾口鮮血就嘔了出來。
從胸口到喉嚨像有一把火在燃燒,又似滾燙的岩漿穿腸而過,仿佛要將他燒成灰燼。
段雲楊滿頭大汗痛苦的滑跪下去,手掌撐在地上,指節痙攣著死死扣著地麵。
這種焚心徹骨的痛楚,和皇帝當初下毒後對他描述的一模一樣。而從今日起,他若半年之內取不到蠱毒的解藥,胸膛的毒火會將他五髒六腑都燒爛,那時的痛苦,尤甚今日千百倍。
段雲楊憋在喉嚨裏嘶吼著宣泄,在陰影中,抬起了如狼般凶狠的血紅雙目。
***
當夜一名士兵偷偷潛入,遞上楚澤的信物後,與楚桐迅速交換了衣衫。
楚桐逃出大牢,在夜色掩映下,被人接應著狂奔離去。他依照那士兵所言,從楚家的暗道進入後山。趕到那裏時,楚澤已經等了久時。
“大哥!”
楚桐衝上去跪在他腳邊,平素英武的漢子竟然抱住他雙膝咬牙哽噎起來。
他悔恨自己一時心軟沒有攔下楚旭,闖下如此彌天大禍,可是,他又實在無法親手將楚旭就地正法。對楚旭的悲憤,對楚家的愧疚,令他肝膽俱裂。
楚澤探手覆上他發頂,目光沉穩如似靜水,“楚桐,你帶上三千楚家軍和這枚兵符,速去齊蒙與楚銘會合。”
“那大哥你呢?”楚桐抬起頭。
楚澤的手一頓,眸子禁不住顫唞了一下,平聲道:“我怎樣都無所謂了。”
“不行!大哥,絕對不行!”聽出楚澤打算留下一力承擔皇上的雷霆暴怒,楚桐心急地大喊出口。
楚澤緊緊看了他許久,道:“楚桐,你隨我來。”說完指示他將他推到後山的祠堂。那裏長明燈不滅,供奉著楚家的列祖列宗。
楚澤指著正中的那個蒲團,對楚桐道:“你跪下,磕三十個響頭。”
楚桐不問一句緣由,撲通跪下,猛地以額叩地。待他數到第三十個時,習武的他耳目靈敏,自是聽見了案桌上傳來的那聲“哢嚓”輕響。
他詫異的仰起頭,隻見其父定國公的牌位下彈出了一個暗格。
楚澤自行推輪上去,雙手將盒裏一張明黃色的布絹恭敬地取了出來。
楚桐狐疑不解的看著他將布卷送到了他麵前,低沉肅穆地道:“楚桐,跪接先帝遺詔。”渾身一震,傻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