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2)

我?”

“咱姐們好久沒聊天了,我心裏虛得慌。”

“我充實得很,每天忙完店裏,晚上跟兒子樂樂,生活真美好啊!”楊辛故意陶醉地說。

“你就氣我吧!知道我生活不如意,還故意氣我。”

“怎麼了?”楊辛斂去麵上的笑容。

“我家那個死鬼天天吵著要生一個兒子,你說我煩不煩。”

“他也不是今天才說,怕是有兩三年了吧!”

“隻是最近鬧的特別凶,他竟然說如果我不跟他生,他就去外麵找代孕媽媽。”

“你家何家良會說這樣的話?”楊辛有些不相信。

這小兩口打鬧歸打鬧,感情基礎還是很深的。倆人戀愛三年,經過了家庭革命好不容易在走到一塊的。

“可能是氣話。其實我也不是說不生,主要是怕帶小孩,現在女兒明年就要讀小學,要是我再生一個,哪有精力管她。”

“這其實倒不難。反正何家良有錢,讓他請個專職的月嫂給你帶小孩。你就負責喂奶。這樣也有時間管管大的。”

章露喝口水,“女人真命苦,為什麼老天要讓女人生小孩?要是男的也能生,他們就不會吵著要小孩了。”

“你就別埋怨了,當你整天為衣食發愁的時候,就不會有時間考慮這種有深度的問題了。”楊辛平靜地說。

章露看著她,心裏無端就湧起愧疚感。

她哪有資格在楊辛麵前訴苦。

楊辛眼睛縹緲,悠悠地說,“其實你說得很對,女人命真苦。”

楊辛的眼前閃過母親李秀芬的麵孔,那個一輩子要強的女人,卻一輩子在大家麵前抬不起頭。

想到自己,曾以為一輩子的幸福,突然就從指尖溜走了,快得都來不及抓住一點碎末。

再看看章露,那個說一輩子都寵她愛她的丈夫,如今為了自己的傳宗接代,把她當成了生殖工具。

兩個女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沉默不語。

正文 懼

時間真快,轉眼就到了歲末,新的一年即將來臨。

臨江市的冬天特別濕冷,楊辛在去往新店的路上。她穿著棉襖,圍巾則從後腦繞了一圈,既可以當帽子,又圍住了脖子。隻是不是很好看,像是舊照片的婦女。

她昨天買好了石灰,準備今天大幹一場。老店生意雖不錯,可畢竟時間不長,手頭的閑錢不多,付了房租,再進下貨,就全空了。現在的她一元錢還得當兩元來用。

到了店裏,她脫去棉衣,用袋子裝好,放進以前店主遺留下的一張書桌裏。然後套上工作服,戴好工作帽,站在凳子上,舉起刷子就著天花板就開工了。

站在凳子上,她稍踮腳才能將刷子挨到天花板,如此一會兒,她就覺得手酸腳痛的。

額頭也泛起汗珠,想抬起手,又懶得抬。楊辛手裏提著刷子就準備跳下凳子,休息一下。

隻是還沒等她跳下去,手裏的刷子就被旁邊的人拿走了。

“燕大夫。”

燕傑抬頭含笑看著她,雙手攔腰就將她抱下地了。在身體接觸的那刻,楊辛的身體幾乎是繃直的。

不過好在時間很短,她的腳一挨地,燕傑就鬆開了。

“燕大夫,你怎麼來了?”

“這裏不是醫院,叫我名字。還有,店麵是我的,我得多關心關心,以後我會時常來走動的。”燕傑說得一本正經,隻是眼裏的光芒耀人。

那光芒是年輕的,熾熱的,楊辛一接觸就趕緊移開視線。

等她再度看來時,麵前的人已經踩在凳子上,拿起刷子開工了。

他很仔細地在刷,隻是偶爾會有幾滴石灰水落在身上的米色長風衣上,隻不過,他並不在意。

“燕傑,快下來,身上都搞髒了。”楊辛急切地喊。

燕傑依舊還在刷天花板,嘴角上揚,“這衣服我想淘汰很久了,今天總算找到機會了。”

楊辛見他固執,也沒辦法了,可幹等著也不是辦法。站在那一直不動,手腳開始冰涼,楊辛搓手,嗬口氣。

她體質弱,到了冬天就身上冰涼,站在空屋子裏,感覺猶勝。

要是有兩把刷子就好了,那她也可以去刷,速度就會快一些。

楊辛決定到外麵去買一把刷子,再站在那,她的良心會不安的。

還好買到了,她開始刷牆麵,看著泛黃的牆麵白得像是塗了粉,心裏滿滿的。

她擦擦額頭的汗珠,停在那,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

頭頂有熱氣吹過,癢癢的,麻麻的,“楊辛,我懷疑你弄錯了性別,你應該是個男人才對。”

她不是個小心眼的人,隻是聽到這句話,心裏不知怎麼就覺得委屈了。

“我也想當個小女人,可是沒有這個命。不過現在這樣也好,依靠別人不如依靠自己。不知什麼時候,你依靠的那個肩膀就成了別人的。”

楊辛說的時候很平靜,眼睛還盯著牆壁,隻是握住刷子的手加大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