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裏塞,燕傑不敢看她吃飯的樣子,那哪裏是吃飯,分明就是在拚命。
“你要實在吃不下,就吃半碗好了。”他忍不住說。
楊辛嘴裏塞滿飯菜,隻是搖頭。不久,飯菜被她吃光了。
楊辛放下飯盒,擦幹嘴,坐得端端正正,看著他,“燕傑,告訴我實話,貝貝的病到底怎麼了?”
“化驗單上的數據不好,他得化療幾天。就算是緩解了,我也建議你,給他做骨髓移植。”
“骨髓移植,那是大手術,會有風險嗎?”她急切地問。
燕傑的目光回到她身上,“小辛,以前我一直沒有建議給貝貝做手術,是考慮到你們家當時的經濟狀況。依目前的狀況,你想晚點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的建議是越早做越好。至於風險,肯定是有的,沒有一個醫生會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成功的概率應該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楊辛點頭,覺得他說得都有道理,可腦袋還是混亂不堪。
燕傑見她憂慮的模樣,聲音愈發溫和,“你別心急,和梁市長商量一下。”
楊辛點頭,才想起問他,“你吃過了嗎?”
“你不說我倒忘了,我的飯還在辦公室,我先走了。”
楊辛送燕傑到門口,見外麵站著一人,正是何暢,她手裏拎著一袋水果,衝楊辛笑,“姐,我來看看貝貝。”
然後望著燕傑,沒有作聲。
燕傑朝她點頭,“我去上班了。”
走進房間,楊辛招呼她坐,倆人都坐在靠窗口的沙發。
“暢暢,我這幾天在醫院,公司就不去了,有什麼重要的事,你給我打電話,小事你做主就可以了。”楊辛握著她的手說。
何暢點頭,“姐,是燕傑負責治療貝貝的病嗎?”
“現在是他,就不知以後是誰?”楊辛想到燕傑要出國,有些憂心。
“
姐,你知道他要出國了?”
楊辛遲疑下,還是點了頭。
“那你知道他要和我分手嗎?”何暢眼睛紅通通的。
楊辛發愣,上次他的口氣是有點那個意思,可沒想他真的說了。在她心裏,燕傑是個謙謙君子,甩女朋友的事是做不出來的。
“我都說了會等他,可他就是不答應,說是怕耽誤了我,以後有什麼變化也說不定。”何暢頭靠在楊辛的肩膀上,“姐,你幫我問問,他到底什麼意思?”
楊辛停頓了幾秒,小心翼翼地說:“暢暢,不是我不幫你,其實上次我就問過他,可他並不樂意我多事。”
“那算了,我也就隨口一說。”何暢坐直身體,“姐,我先回去了,要不然公司沒有人了。”
晚飯的時候,李秀芬來了,送了飯菜,本來要替換她回家休息,楊辛哪裏肯。貝貝興許是疲倦了,很早就睡著了。楊辛滿腹心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後來睡著了,也是淺睡,並不踏實。
深夜的時候,病房響起敲門聲。她一下就驚醒了,猜是梁之郴來了,外套也來不及穿,就起身開了門。
梁之郴握著她微涼的手,“趕緊上床去。”一股夾雜酒香味的氣息迎麵撲來。
楊辛坐上床,拿起手表,看下時間,埋怨道:“這麼晚,你不回家休息,跑醫院幹什麼?”
梁之郴看起來精神並不好。他也上了床,頭靠在她肩膀上,“本想早點來,可上麵來了領導,走不開。”
說著說著,眼睛就閉上了。
楊辛坐在那,一動不動,知道他累了,男人幹點事業不容易,拚死拚活的,為的就是那份尊嚴還有成就感。
她將被子輕輕地移到他身上,被窩裏的手也握住他的手。
今天她很倦怠,腦子裏總是想著貝貝的病情,還有要不要動手術的事。明明很累,躺在床上卻睡不熟。而此刻,身邊有個男人互相依靠著,就算一句話都不說,心裏也是踏實的。
晨曦透過玻璃,蔓延至滿屋。
楊辛睜開眼,自己竟然躺在被窩裏了,而身旁的梁之郴側著身子正看著她。
“
你昨晚沒回去?”說完,她才發現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梁之郴看著她,摸了下她的臉頰,“你要注意身體,臉都瘦了。”
楊辛自然地就蹭到他懷裏,手環住他的腰,“之郴,別說我了,你也得注意。工作那麼忙,醫院就少來了,兩邊跑,很累的。”
梁之郴笑著捏下她的鼻子,“知道心疼老公了,有長進。”
楊辛略微羞澀地瞟了他一眼。
梁之郴口舌幹燥,忍不住唇就印在她唇上。
“爸爸,媽媽,你們在幹什麼呀?”臨床的貝貝已經支起身子,探頭探腦地打探情況。
梁之郴忍住燥亂,遠離她。
他先下床,走到貝貝身邊,給他套好衣服。
“之郴,你去洗臉刷牙。”楊辛起身後就走進衛生間,拿好杯子,擠好牙膏,做得很順溜。原本在家,這些事都是他自己動手,輪不到她上手。可現在的她,很想為他做些什麼,哪怕是最簡單的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