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動,帶著春意來臨,樹林裏原本幹枯的樹枝,此刻也生出了新的嫩葉,樹下也重新生出了許多雜草。
薑恒走過了樹林,來到了那個來過一次的小城。這個城鎮倒是有一個名字,隻是先前薑恒來過這裏的時候,來去太過匆忙,也沒有時間去關顧這小城當中的風光。
小城的城門之上,寫著兩個大字,字跡因為歲月的侵襲,已經變得模糊了許多,充滿了一股滄桑的氣息。
好在這兩個字並沒有模糊到根本看不清楚的地步,薑恒抬頭一望,當即站在了那裏。在薑恒站在那裏的那一刻,似乎停留的也就隻有他而已,城門口來往的人群,也有不少在他身邊經過,隻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能發現他的存在。
“雲燈?”目光看向了城門上的字,薑恒細細的回想了一番這兩個字,卻也不知這小城的名字,到底因何而來。
在城門外站了很久,薑恒再次抬起步伐,朝著雲燈城內走了去。但見他的背影,似乎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他的步伐緩慢,他所經過的空間,似乎都在不斷改變。
薑恒周圍的空間,在無形之中不斷的變幻,使得他在其他人的眼裏,就如同根本不存在一般。
在道宮成為絕品之前,薑恒已經通過自身之道脫離了天地對他的束縛,而在薑恒將自身之道盡數散去的同時,天地對他的束縛,卻沒有因此而再度出現,此刻的他雖然確實是在東臨星當中,可實際上卻似乎遊離在東臨星之外。
走過了街道,穿過了來往的人群,來到了一家酒館,他靜靜地站在了那裏,似乎時間都因為他的停止而停留在了那一刻,從此不再流動。
“這裏……就是我與小麻煩分開的地方。”
薑恒緩緩開口,言語之間盡是滄桑,隻是他所發出的聲音,似乎被無形的天地之力所泯滅了一般,除卻他自己之外,根本沒有人聽得到他所說的這句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成為了永恒,薑恒就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酒館裏人來人往,目光則看向了他曾經坐過的那張桌子。
“這裏……倒是一點兒都沒變。”薑恒輕笑了一聲,不知所謂的搖了搖頭,轉身就離開了這裏。
這裏存留著他曾經的回憶,那是他來到東臨星之後僅有的一點回憶,他沒有走進去,他並不是在逃避,他此刻感覺,回憶是美好的,若是他走了進去,回憶也就被攪擾的混亂不堪了。
就在薑恒轉身離去不久,一個白衣少年來到了這家酒館,少年生的油頭粉麵,當真是俊俏非凡,尤其是她那一雙似水的眸子,眼神當中帶著複雜之感,若是有人與其目光對接,定會身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這少年的皮膚光滑如玉,白皙似雪,當真是不像是一個男子。但見他一身白色衣衫,脖領之處還有喉結的存在,雖然並不明顯,可卻是的確存在的。
少年的目光,看向了其中一張桌子上麵,但見他嘴角輕輕揚起,臉上的表情卻是複雜不堪,似乎是深深陷入了回憶當中,根本無法自拔了一般。
“薑恒,你會來這裏麼?”那少年淡淡開口,聲音很小,隻有他自己能夠聽見。他緩緩的走到了桌前,此刻正有兩人坐在這張桌子旁邊吃飯,但見其左手一揚,那隻手當真是潔白如玉,好生細膩。
但見那白衣少年的身上,一股靈力的波動陡然閃現,無形之力將此刻坐在桌旁的兩人直接推到了一旁,而他自己則坐到了桌前。
這雲燈城中,以凡人居多,修士在這裏絕對罕見。此刻坐在酒館裏的眾人,都眼睜睜的看見了那白衣少年隻是揮手之間,就將原本坐在桌旁的兩人給推將了出去,而起這過程從頭到尾,白衣少年的手,都沒有真正的觸碰到那兩人的身上。
“上仙饒命!”
但見酒館當中的所有人都在這一刻伏跪在了地上,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的一個舉動惹怒了這白衣少年。
“我不殺你們,但我需要安靜!”白衣少年突然開口,聲音似乎被特意改變過了一般,與尋常人說話的聲音大不相同,可如今在這些尋常人們聽來,卻如同驚雷炸響一般,誰又能察覺出這聲音當中有何異常?
但見那少年的聲音還未落地,不過片刻這酒館之中就變得鴉雀無聲,除卻他仍坐在酒館之外,再沒了絲毫的人影。
待得所有人離去之後,白衣少年臉上原本肅穆的表情,登時如冰雪消融一般,竟帶滿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