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吧。”

周築琛抬起頭,看著牆壁畫框上的那個巨大的天藍色漁港,同樣久久說不出話來。

……

直到第二天早上,肖昊睡醒了,才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跟周築琛說。

“哦對了你知道嗎?陳都回北京了,而且回來有一段時間了。”

“呃?!”

“我昨天下午在火車站碰到他了。還交換了聯係方式,他說等有空一起出去喝酒呢!”

“……”

“說不定這是緣分啊。周築琛你覺得呢?好不容易斷了對梁煜的念想,轉頭就碰到陳都,這也太巧了吧。你說,我和小陳都還能重頭來過麼?”

“你可千萬別作死啊肖昊!”周築琛鄭重警告他:“你別碰陳都!不然我弄死你!”

“哈……那麼激動幹嘛?要不,我不碰陳都,你試著拯救我一下?”

周築琛難以抑製地嘴角上翹,從旁邊的紙箱裏低調而炫耀地拿出肖空從英國寄過來的很有聖誕氣息的馴鹿抱枕:“不好意思我已經有小空了。”

“喜新厭舊,你還真是無情呐……明明一直最喜歡的人都是我吧!”

肖昊打了個哈欠,歪頭看向窗外逐漸開始飄起的雪:“你看,外麵那麼冷,裏麵那麼暖,我像這樣枕在你腿上……我們倆個在一起多溫馨啊,要是能一直這樣也不錯吧。”

那一瞬間,周築琛的內心是無比平靜的。

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這一瞬間這麼安定過。

他抱著那隻從英國飛過來的軟綿綿的馴鹿,恍惚想起了過去那麼那麼多年來,自己像個盲頭蒼蠅一樣圍著肖昊轉的一幕一幕。

時至今日,他也不曾會後悔那段日子。

整個喂了狗的青春,他覺得喂得算是酣暢淋漓且問心無愧。

然而終於有一天,他不再會偷偷地期望著某種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現在肖昊枕在他腿上,他低頭看著那張完美的臉龐,卻隻是在透過那人的眉眼,偷偷描繪著著那個孩子的模樣。

明明肖空萬聖節的時候才回來看過他,怎麼感覺已經像是一個世紀之前的事情了。

那孩子上次回來,穿了件黑色的修身風衣,周築琛一邊看得兩眼發直,一邊羞愧於自己平凡普通的模樣實在太配不上對方。卻被肖空十指緊扣拉著上街,一路上路人古怪的目光讓他現在想起來還是會覺得老臉一熱。

說起來,周築琛這輩子長到這把年紀,也算經曆過好幾次明戀暗戀,有過不走心的,也有過很走心的,更有自始至終不知道究竟算是不走心還是非常走心的。

可是在肖空之前,始終沒有人能打破那個名為“肖昊”的魔咒。

……

周築琛對於肖昊的感情,似乎永遠處於一種世間最為複雜的平衡。

他幾乎從來沒有奢望過得到肖昊。

卻也從來沒能夠放開過肖昊。

一度以為,那個惡魔的餘毒好像已經長在他的骨血裏,永遠也沒辦法根除了一樣。

可是,自從和肖空在一起後,終於不管那朵絢麗的大蘑菇再怎麼隨風搖曳,小灰兔也不會繼續流著口水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看了。

因為它終於抱上了自己獨一無二的小蘑菇,心滿意足。

周築琛最近的內心可謂被遠方的肖空照耀得一片光明祥和。

他甚至關芒萬丈地覺得,總有一天肖昊也一定能遇見那樣一個人,為他解除梁煜大魔王施下的永恒咒縛。

“那天見到陳都,我又想起來以前那些人了。話說魏洋他最近……還好麼?”

腦子裏正浮現著梁煜穿著暗黑係咒術師衣服的幻想,周築琛突然聽到肖昊幽幽來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