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人,琯硯下床,往外走,一直走到上次那個房間,房間裏的燈亮著,她戳破紗窗紙,往裏麵看了一下,隻有那個姐姐一個人坐在哪兒喝著悶酒。

她又踱步來到長亭外,坐下來,忽的看見水麵上一個發著藍光的東西,向她這邊飄來。

這是什麼?

她好奇,想要將它撈上來,還沒伸出手,一雙黑漆漆的幾近腐爛的手從湖麵伸出來。

“啊…”她嚇得歇斯底裏的大叫起來,那雙手越伸越長,一直抓住她的腿,使勁的將她往湖裏拽。

剛她睡覺時,摘了鈴鐺,以後她是死都不會摘它的了,這可是保命的玩意兒。

“救命啊!”她大喊,那隻腐爛的手已經抓住她的頭發了,勒住她的頭發,使勁往後拖。

琯硯回頭,看見一雙幾乎爆裂出來的白眼珠時,她嚇得連聲慘叫:“爹爹…爹爹…”

梓拂旁觀了一會,救?不救?

不救,即使她死了,洛瀲也一定會去陰間要回她的魂魄,令她複生。

除非她的身體被水鬼咬的稀巴爛,那洛瀲就隻得再等她重新投胎,再重新將她養大,那她,就可以伴著他更久些了。

她覺得她現在連湖裏那水鬼都不如了,水鬼害人是天生,她曾是個仙人,挽救眾生,曾是她的的職責,而現在她卻要袖手旁觀的讓一個孩子死在她麵前。

琯硯的頭幾乎快要被壓進水裏。

她想到小時候洛瀲對她說過的一句話,“爹爹怎麼會讓琯硯死呢,爹爹隻是想著讓琯硯變成什麼才好。”

如今她就快成了一個淹死鬼了。

水鬼的臉上布滿了蛆蟲,它猙獰的對她笑著。

即使不淹死,她也差不多快被嚇死了。

梓拂終是良心過不去,剛要救她,一道白光劈過去,水鬼的一隻手被砍下,它怪叫著往水裏鑽。

琯硯的癱軟的身子剛要傾入水中,洛瀲迅速移過來,將她抱起。

他幾乎發瘋般的將整個湖麵都掀起來了,水鬼被他從漩渦中揪出來。

“殿下!”聖陰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這裏,夜晚,他也化作狼身。

“殿下不可殺他,他知道木鼎的線索!”

“說!”他使出一匹白練鎖住他的脖子。

“殿下…不殺我,我就說!”他劇烈的喘熄著,聲音詭異的沙啞。

洛瀲使勁一用力,水鬼的頭顱便被硬生生拽了下來。

一聲呲溜聲,水鬼化成一灘死水,滲入地下。

“殿下,待問出來殺了也不遲啊!”聖陰王可惜道。

“我先殺了你!”他舉劍,要劈他。

琯硯此刻猛烈的咳嗽了幾聲。

“硯兒…”他丟掉劍。

她慢慢掙開眼睛:“別…別殺了…”

“殿下饒命啊!”聖陰王,跪倒在地:“奴才不怕死,奴才隻想死得其所,奴才死在誰的手裏都行,唯獨不想死在殿下手裏!”

“以後別讓府裏出現這種髒東西,若是硯兒有個三長兩短,他就是你的下場!”他說完便將滲入地下的那灘死水又給吸了出來,然後用一團紫火將它烤幹,空氣中一股刺鼻味,還有一陣咿咿呀呀的怪叫聲,洛瀲這是在燒盡水鬼的元神。

梓拂臉色蒼白,隱身,片刻便離開哪兒,若是被洛瀲知道了她的見死不救,他會不會也毫不留情的殺了她,她不敢指望他會對她有什麼多年的情分,就像剛剛那隻水鬼,木鼎的線索也救不了他的命。

洛瀲抱著琯硯,師傅劍也感知到她的危險,飛到琯硯身邊,焦急的轉來轉去。

主人這是怎麼了?

它不能與她對話,卻有著十足的心靈感應。

琯硯摸摸劍柄,笑了笑,示意它別擔心,身子卻扔是癱軟無力,她緊緊攀著洛瀲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