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不可能毫無緣由。
思忖半瞬,寒祁沉聲道:“你去了找崔如故?”
林輕舟據實點頭。
寒祁的心直往下墜,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頹敗下去。
他使出微不足道的力氣,想從林輕舟臂間掙脫:
“不必對我心存愧疚。”
“我,心甘情願。”
林輕舟雙臂抱得更緊,甕聲甕氣:“還記得我上次咬你嗎?”
寒祁不假思索:“記——”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林輕舟隻咬過戚函的肩膀,沒有咬過他的。
一刹那間,他便頓悟過來。
林輕舟早就認出戚函就是他,早就知道與他同曆生死,共患難的人是他......
那麼,林輕舟說心悅戚函時......
寒祁心頭巨震,仍是不敢置信,轉過身來,與林輕舟四目對望,卻望見他泛著薄紅的眼角。
林輕舟眉間微蹙:“我對你不是心存愧疚。”
寒祁神色微動。
林輕舟直視他的眼眸:“我心悅的不是別人,還需要我說得更——唔......”
以吻封緘。
唇瓣被滾燙的嘴唇含.住,溫熱濡濕的舌頭橫衝直撞進來,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林輕舟腦中轟的一聲,隻剩一片空白。
口中被攪弄風雲時,腰間被一股大力攬住,他被站起身的寒祁抱坐在書桌上。
他這才回過神來,縱然被親得喘不過氣來,雙手不忘虛虛地勾住寒祁的脖頸,唇齒間開始給予回應。
而這回應,讓寒祁唇間動作更加粗暴瘋狂。
呼吸相聞,唇舌相纏,久久不分。
直到林輕舟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淚水,寒祁才撤出,親去那滴淚。
兩人額頭相抵,輕輕喘著氣。
相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相擁在一起,兩顆劇烈跳動的心,貼得很近,很近。
......
如林輕舟所言,不消幾日,浮玉山各峰地麵上的裂縫開始千絲萬縷地溢出黑氣,而其他宗派也陸續出現裂隙。
所剩時日無多。
寒祁與文清真君、南塵真君以及六真人,每日都會在歸元殿商討計策,但至今沒有得出完美無缺的應對之法。
林輕舟比誰都清楚,兵不血刃地解決地裂之變,是絕無可能的。
一定會有人為此犧牲。
書中,情勢惡化前,宗門高修也曾這樣齊聚商榷,但被逼到山窮水盡處,最終也隻得用最慘烈也最有效的那個法子。
如今,他這條命都是寒祁給的,又與寒祁命數相連,唇亡齒寒......
他決定找寒祁相談此事。
從乘物遊心出來,林輕舟穿過清幽竹林,心事重重地抬步走向鶴鳴九皋。
走在若木樹下的青石小徑上,一股殺意凜然的劍風驀地從他的頭頂劈砍而下。
他傷勢幾要痊愈,當即身形靈活地閃身避開。
殷昔白手執長劍,飄落至地,俊秀眉眼俱是殺意恨意。
“你竟然沒死,”他牙關緊咬,揮動劍招繼續襲來,“沒死的話,我就送你去死。”
殷昔白在廣微真人處養傷,見他住在乘物遊心,向清虛劍宗弟子打聽,適才得知他根本不是什麼替代品。
“那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林輕舟輕笑一聲,避開劍招,召出吟雪劍。
殷昔白修為劍法不敵林輕舟,三五劍招過後落於下風。
雖然殷昔白恩將仇報,為人可惡,但若要林輕舟取他性命,還是下不去手,出的招都並非殺招。
他架住殷昔白的劍,倏地,一道劍風破空而來,劍芒閃過,隻見殷昔白的頭顱瞬時整個削飛出去,落在地上滾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