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又焦急的聲音，還是答應下來了。也順便去接泓樹一同回去，隻是不知道，他走了沒有。
回去吧！或許自己是個心軟的人。張城想。
張城已經不記得自己的母親長什麼樣子了，她離開的時候張城還隻有六七歲，對母親的印象相當地模糊，隻有記憶中那句自己每天放學後，她對自己說的“歡迎回來”，其餘的，隨著歲月的流逝，幾乎已經消磨怠盡。家裏也沒有她的相片，父親自然也不願意提起任何有關母親的事。
於是，在長久的歲月過去之後，母親對於張城來說隻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不是任何一個具體的人可以代替的。所以，芳華即使再溫柔，再善解人意，也無法達到張城的要求——因為就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對母親的要求究竟是什麼。
秋天的夜幕總是降臨得早。
當張城找到泓樹教室的時候，天已有了幾分的暗色。推門，不見那個少年，隻有三兩個人還在打掃衛生。
果然還是走了嗎？張城想著。但還是問問吧！
“請問歐泓樹走了嗎？”
“呃……請問你是？”同學微微驚訝地看著張城，然後帶著幾分警覺地問他。
“家人。”張城本想說“哥哥”，而且在法律上來說，是完全成立的。可是卻在開口之前放棄使用這個詞，這個詞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哦，他在籃球場。”經過一番打量，同學皺了皺眉頭，決定如實相告。
“籃球場在教學樓的後麵再轉角。”
“謝謝。”張城表示謝意後，慢慢走向籃球場，隱隱約約能聽到熟悉的聲音。
很快便到了籃球場，然後他看到：
已經快要看不見的夕陽在林立的高樓中漏出的幾絲餘暉，映在泓樹的臉上。汗水順著臉頰滴下，淺棕色的頭發隨著運動飛舞，那是恣意張揚的青春，讓人不由羨慕。手中的籃球在劃出一道弧線，然後在籃圈上彈跳了幾下，最終落入籃筐。
Chapter 5
兩個人選擇了走著回家，所以當他們到家的時候，街邊的路燈已經亮了很久了。一進門，芳華便讓泓樹先去洗個澡，然後囑咐他要快些下來。張城則同父親和芳華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後便回房間去了。
有了一小會兒熱鬧的客廳，瞬時間冷卻下來。可在張城父親眉宇上的喜悅，卻很久都沒有消失。
今天的菜色異常的豐富，大多數都是張城愛吃的菜。隻有其中的幾盤，冒著詭異的綠色或著是紅色，然而這些菜都擺在了泓樹的麵前。
“今天呢，就讓我們一起來慶祝張城在辯論大賽上的精彩表現吧！”說著，芳華替張城倒上了一杯飲料。
張城突然覺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幸福感湧上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並且端起自己麵前的杯子，但手還是不住地輕微顫唞。
“謝謝。”
真的，除了謝謝，張城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張城想，真是不是就是幸福呢？在看遍斑斕風景之後，忽然就邂逅了一場細水長流的地老天荒。
“其實，今天泓樹還準備了禮物送給你呢，張城。”張城的父親忽然開口，“泓樹，怎麼你還不準備拿出來嗎？”
“我想出完飯再拿吧！”泓樹答道，“也好請教張城一些問題呢！張城可是答應輔導我功課了的。”
泓樹夾起自己麵前的一塊沾滿辣椒的肉片往嘴裏塞。臉上依舊笑得很開心，吃的也是很滿意，但鼻子卻覺得酸酸的。好長時間了，好長時間吃飯都沒有那麼熱鬧了呢！自從爸爸去世以後，很久都沒有好好地和媽媽一起吃過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