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夏洛特·蘇到達美國的第二天。
她如今坐在一個沙發上,因為穿著半裙,白皙的小腿貼著棕灰色的皮子。手邊的咖啡很香,是管家阿爾弗雷德親手煮的——但其實她喝得有些膩了。
“我不得不重申一下我這次來到這裏的目的,先生。”她很嚴肅地說:“我希望見布魯斯·韋恩先生一麵,他是我的生理學父親。”
管家的眼皮跳了跳:“抱歉,小姐,我們家少爺並不在這裏。”
“我知道他在這兒。”
夏洛特撐著下巴:“我很確定他在家,所以我才來的。”
在來美國之前,夏洛特查閱了有關於韋恩集團的官方訊息和近期相關的商業活動,最後還拜托了自己的教父的智能管家黑進交通部門的信息係統查閱了布魯斯·韋恩的名下車輛的調度情況和航班訊息。一切的一切都證明,這個人今天肯定在家。
可他就是不出來。
夏洛特很不高興。
“我本來以為十分鍾之內就能回家的,可現在我耗在這裏快半個小時了。”她撅著嘴抱怨:“我的時間很寶貴的。”
阿爾弗雷德,也就是簡稱為阿福的管家不僅有些無奈。
“這位小姐,我們家少爺今天的確不在。”
他在說謊,而她知道他在說謊,而他也知道她知道他在說謊。
可是管家還是這樣不卑不亢彬彬有禮地重複著這個謊言,仿佛多說兩遍之後這就是真的了。
“你不相信我是他的女兒嗎?”
夏洛特問。
那是當然的。
阿福眼觀鼻鼻觀心,心想著自己每年都要處理的這類認親事件大概有幾十個,幾乎什麼樣的人他都見過了。最讓阿福震驚的是一個快四十歲的黑人男子聲稱自己是韋恩的親生兒子,全然不顧自己跟少爺幾乎沒有任何共通點的外貌,迫切地想拿到幾百刀的“封口費”。
大部分的事件都被阿福不動聲色地解決了,小部分驚動了韋恩,被扔到了哥譚市的警察局。但阿福要承認的是今天這樣的情況還是首次見到——一個小姑娘竟然看起來像是對他家少爺的行蹤了然於心,並且非常篤定他在家地登門求見了。
阿福狐疑,阿福困惑,阿福不解。
布魯斯·韋恩是出了名的不高調的人,一個小姑娘是如何掌握他的動向的呢。
夏洛特得不到答案,有點蔫蔫的。
平心而論眼前這個小姑娘是非常可愛的。
她長著一張的的確確的混血麵孔,可以說混得非常地好看——據她自己說她來自非洲一個叫瓦坎達的國家,然而膚色卻跟非洲不太搭調。
性格開始是有禮貌的,半小時過後明顯帶著一種被輕慢的憤怒——語調算得上是平穩,修養看起來不錯。
她看起來不喜歡咖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家喝太多了。
阿福沒由來地這麼想,最後再次重複了她剛剛重複過的話。
“這位小姐,我們家少爺今天的確不在。”
夏洛特失望了。
“好吧。”
她這麼說:“果然被他說中了。”
阿福:“?”
“哦,是我的教父。”夏洛特輕快地站起來:“在我來之前,他曾經跟我說過。‘韋恩的家門可不那麼好進。’”
小姑娘模仿著教父的語氣:“‘他家的管家會把你當成來騙錢的傻子,給你一杯咖啡,把你晾到自己都覺得尷尬的時候把你送出門。’”
她吐了吐舌尖:“我應該聽他的話的。”
阿福心裏翻江倒海,想著是哪個討人厭的家夥把這種事情透漏了出去。但他麵不改色地開了門,看著身穿黑色小裙子的姑娘走出了會客廳。
而他抬眼,在那一瞬間有些發愣。
下一秒,小姑娘直接左拐,三兩步邁上了樓梯,準備衝向二樓!
緊接著就被阿福拎了下來。
夏洛特還是沒想清楚自己怎麼被那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老管家一手揪住了——論速度和敏捷她應該還不錯——為什麼還沒跑到臥室門口,甚至連叫喚一聲都沒來得及,就被掃地出門了。
阿福在關門前還告訴她少爺的窗戶是隔音的,就算她再大聲吵鬧,韋恩也聽不到。
“……等等。”
夏洛特扒著門縫:“我不是騙子!我真的不是!”
然而這並沒有阻擋阿福關門的速度。
小姑娘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門關上,噘著嘴哼了一聲。
“你告訴他,我媽媽是瑪麗·蘇。”
阿福在鐵門後禮貌微笑,夏洛特看他這樣,就知道他肯定不會說。
小姑娘的臉氣鼓鼓地,像是小青蛙一樣轉身走了——她拿出手機搜了搜,發現最遠的uber要過二十分鍾才能到。
“啊啊啊氣死我了!”
她一邊往山下走一邊說:“早知道讓托尼送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