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喬丹很心累。
正聯開過會之後, 新的目標是要找一個疑似有魔法背景的犯罪團夥——這群人會把作物變成普通的貨物, 等到了關之後再變回來,賣給專門提純的工廠。
你們就不能直接把作物變成普通的貨物之後, 就讓它繼續作為普通的貨物度過一生嗎。
哈爾這麼想, 並且想到了蝙蝠俠之前對他說的話。
“這是個長線的工作, 我會負責尋找信息來源和臥底。”然後直接將前期工作大包大攬,啥都沒留給別人。
哈爾覺得這樣不好,但是他沒去跟蝙蝠俠辯論找不自在。
說不過這個人的。
有點鬱悶的飛行員這麼想,揣著自己的燈戒來到了某個小酒吧裏。
昏暗、陰沉、透不過氣。
這裏是附近最亂七八糟的地方了,裏麵賣什麼的都有——他就是奔著這個來的, 試著從不知道什麼範圍的“什麼”中找到自己需要的那個“什麼”。
到底能不能找到, 他也不知道。
而剛進入沒多久,他就不得不注意起一個角落裏的人。
一個年輕女人。
與其說他在注意,還不如說整個酒吧都在注意她——目光或明或暗, 但都不自覺地在往她身上瞄。倒不是說身材或者什麼別的, 她靠在牆上等著打台球的那個樣子,特別……特別。
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在意, 鬆散得不行, 卻總讓人沿著她的輪廓開始想入非非。
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是什麼大美人,但是他有點挪不開眼睛。
我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哈爾對自己說, 然後坐在吧台那邊,點了杯東西。
“我說……那是誰。”他還是忍不住問了酒保:“我可從來沒見過她。”
“我也沒見過, 今天剛來的。”酒保又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誰的妞。”
這可不像是“誰的”妞的樣子啊。
哈爾喝了半杯酒, 拿著杯子, 走了過去。
而那個年輕女人已經開始打台球了。
俯下·身的時候隱約能看到胸前的起伏,但她表情卻很專注,隻把自己的眼光放在眼前的球上,然後輕輕地……一碰。
一聲輕輕的悶響,幾乎撞到別人心裏去了。
這人絕對有問題。
哈爾想。
而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懷疑,她微微側過了頭,眼神對上了他——直勾勾地。
但就那麼一瞬,她又收回了她的眼神,用一種罕見的熟練技巧,迅速收完了這一盤。
輸的人心服口服,湊上去說今天的酒他請了。
隻是被邀請的人隨意揮手,拒絕了他。
“我要等的人今天沒來。”
她這麼說,從衣架上拿下自己的風衣,披上之後甩給酒保一張富蘭克林。
“你的酒都有人請……”
“我不喝別人請的酒。”她扔下這句話,走了出去。
夜裏風大,她頂著風走了兩個街區,最後在一個死胡同裏停下了腳步。
再轉身的時候,哈爾·喬丹站在了出口。
“我希望你不是故意走這個死胡同的。”哈爾說:“應該不是吧。”
而她靠在了牆上,反問他:“對你來說有什麼區別嗎?”
然後她笑了一聲。
“反正沒有綠燈俠追不上的女人。”
“你認識我。”
綠燈俠的身份可是保密的。
哈爾對她的興趣越發大了起來,尤其是看她那個漫不經心的樣子的時候——而她剛剛打台球的眼神卻很專注,讓人在圍觀的時候開始情不自禁地羨慕起那個球。
這個人的眼睛裏有一片星海。
她站在路燈下麵,微弱的燈光讓她的眼睛顯得更亮。
“傲羅部在派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或許正義聯盟也盯上了他們。”
她那個好聽得要命的倫敦腔調壓在了他耳朵裏,像是有生命地往裏鑽:“我一直希望這是假的,不過看起來我運氣不太好。”
手指上的戒指開始發綠光,哈爾則在武裝之前問:“傲羅……是個什麼鬼東西。”
“我是個巫師,傲羅……算是巫師警察吧。”
她看到了燈戒的呼吸,眼睛眨了眨。
“我建議你不要這麼做。”
哈爾的神情動了動,還沒問出口為什麼的時候,整個人渾身麻痹地倒在了地上。
“因為對我來說沒什麼用。”
巫師小姐連魔杖都沒拿出來,輕鬆地放倒了沒有武裝的正義聯盟成員。她一步步走過去,而哈爾隻能看到她的皮鞋越來越近。
非常精致、經典的類型,看起來像是手工製作的。
她停在了哈爾身邊,蹲了下來,然後把自己的證件給他看了一眼。
英國魔法部傲羅上崗證
持證人夏洛特·韋恩
綠燈俠的眼皮跳了一下。
“你這個姓氏真的讓我心驚肉跳。”
被這麼說的姑娘收回了證件,塞進了口袋裏,笑了一聲。
“我的身份已經證實過了,那麼如果可以的話……”
她黑色的長發末端掃在了哈爾臉側,弄得他有些癢。
“要不要合作一下?”
這話有些出乎哈爾的預料,而接下來似乎為了表達誠意,夏洛特打了個響指,讓他恢複了原狀。
“……合作?”他問:“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他這話問得一點都沒有底氣。
站起來的高大男人退後兩步,看起來像是防禦狀態。而比他矮一點的姑娘抬頭看他,一臉隨意和放鬆。
她眼睛動了動,黑發柔順地貼在臉上,蓬鬆又柔軟。
“那你要怎麼才能相信我呢。”
夏洛特完全不像是個警察,看起來更像一隻毛茸茸的大生物,跟之前在酒吧裏的形象也不甚相同。
她看起來已經完全篤定哈爾相信她了一樣,現在隻是把問題推給了他。
綠燈俠莫名覺得自己被為難了。
而她又湊近了些,脖子上璀璨的吊墜即便是在夜裏,也閃閃發光。
“為什麼不喝別人請的酒?”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問了她這個問題。
她愣了一下,笑了一聲。
“因為我現在還沒到喝酒的年齡。不僅別人請的酒我不喝,我自己也不會買來喝啊。”她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我下周才過生日,雖然已經收到禮物了。”
這是什麼鬼回答。
哈爾覺得奇奇怪怪的,然後就笑了起來。
“我真是……”
見鬼了。
他眼前那個正在琢磨自己上崗證的巫師警察小姐在月光下把東西收了回去。
“那你剛剛喝的是什麼?”
“氣泡水。”
夏洛特說:“那麼多泡泡,你沒看到嗎。”
“我那時候沒注意你的杯子。”
綠燈俠伸出手,問她:“那要不要跟我來……”
夏洛特:“?”
年輕男人的笑容帶了點痞氣。
“……談談合作。”
不真實。
哈爾·喬丹在自己的房間裏,握著咖啡杯,在30分鍾後幾乎聽完了有關於那個鏈條的全部信息。
按照蝙蝠俠的意思,這是個長期的、艱巨的任務。
……
所以到底是蝙蝠俠的問題,還是他現在在一個深坑前麵呢。
所有內容得來全不費工夫,哈爾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夏洛特說完了這些之後,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看起來蔫蔫的。她倒不像是在意哈爾到底相不相信她的樣子,隻是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隨他選擇。
“如果我不選擇合作呢。”他問。
“那我自己去。”她喝了口咖啡,看起來有點嫌棄味道:“反正也不是什麼大案子。”
“……”
這個態度的隨意讓綠燈俠疑慮重重,但是盡管理智上他知道不應該相信這個從頭到腳都很可疑的女孩子,他卻還是覺得她是可靠的。
這是什麼見鬼的矛盾心理。
“你剛剛說你在等人——在等誰?”他問。
“巴裏·艾倫。”夏洛特說:“又或者說……閃電俠。”
“你是誰。”
他口袋裏的手指再次戴上了燈戒,順利地武裝了自己。然而那個喝咖啡的小姑娘並沒有半點驚訝的意思,掃了他一眼,反問。
“我姓韋恩,我知道你跟巴裏·艾倫是誰。”她問:“你真的猜不到我是誰嗎?”
“……”
哈爾有聯想,但是他有點意外。
他說:“但是我需要你先陪我一起確定你消息來源的正確性。”
“很好。我同意。”夏洛特沒有睜開眼睛:“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你說。”
“別讓他知道我回國了。”
“回國”這個詞用得有點出乎哈爾預料,而這個條件其實也很有趣。
“好,我答應你。”
他說。
這絕對是蝙蝠俠的女兒。
夏洛特帶著綠燈俠直接去了裝載有作物的倉庫,並且還解除了其中一部分的隱藏魔法,將真實的麵貌展現給了他。
在這期間,她所展現出來的一切機警、敏銳還有利落的身手,都跟他所知道的那個蝙蝠俠是一樣的。
甚至偵查水平更高些。
“那當然,我是專業的警察。”她聽到哈爾的誇獎,倒沒有之前那個柔軟的表情,而是直接將地上的東西塞回了箱子裏:“你以為傲羅是想當就能當的嗎。”
魔法世界的警察除了需要了解現實世界警察的一切,還要專門處理涉及魔法的各種危險品,並且要有非常高的應對技巧。
比如突然出現來查看倉庫的人。
綠燈俠的燈戒已經就緒,被前麵那個小姑娘抬手攔住了。
“不用。”
她甚至還出了聲,在這個安靜的倉庫裏異常明顯——可是對方什麼感覺都沒有,拿著手電筒,好像沒看到他們一樣地路過了。
“……這是怎麼回事?”
“魔法屏障,我從一進來就已經鋪開了。”她說:“雖然這裏也有反外來魔法裝置,不過沒什麼用。”
她的表情在跟她說“反正也不是什麼大案子”時一樣。
有點嫌棄。
又有點可愛。
“交貨時間是明天。”
回到哈爾的房間之後,她拿出紙開始寫了一些奇怪的算式,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之後,似乎又添加上了另外一些東西。
“……這是什麼?”他問。
“算數占卜。”
夏洛特頭也不抬地說:“我現在不想喝茶或者咖啡,謝謝。”
“那你總得喝點什麼吧?”他靠在冰箱邊上:“我總不能讓客人光幹活不是嗎。”
她筆尖頓了頓,勾勾嘴角。
“那我要喝可樂,冰的。”
打開可樂的那一秒,夏洛特算出了明天交貨的具體坐標。
哈爾·喬丹其實並不相信這個坐標有什麼用,但是真的輸入了電腦後,意外地看到了那上麵的確有一個類似於廢棄倉庫一樣的地方。
地處交通比較便利的公路旁,距離入口出口都很近。
“你們傲羅……都這樣嗎?”他說:“算一算就把案子算好了?”
“分人。”
小姑娘抿了一口可樂:“我比較嫌麻煩,就會算。救世主比較老派,比較喜歡追著線索查。”
救世主又是什麼梗。
哈爾從椅子上轉過來,看著那個小姑娘的側臉。
她半張臉在陰影中,還被頭發遮住了大半。她現在看起來有點累,沒有之前在打桌球時有些誘·人的姿態,也沒有之前在倉庫裏那個銳利的樣子。
好像很乖。
“你隨時隨地就能劃開時空之門——我這麼說沒有問題吧?”
“空間之門。”
夏洛特糾正了一下:“時間通道開啟起來很麻煩,還會打斷因果,還會被神速力纏上。我不想惹上那東西。”
“好吧。”他靠在椅背上,問:“既然回了國,為什麼不回家呢。”
喝可樂的小姑娘頓了頓,扶住了額頭,看起來想到了很痛苦的經曆。
我是不是問錯了什麼東西。
他這麼反省著,忽然聽到了一個非常意外的回答。
“這段時間那兩個小鬼正期末,我不想再被抓過去給他們開家長會了。”
哈爾:“……啊?”
“每次去也就算了,但是……”
夏洛特哼唧了一聲。
“……我每次都要挨罵。”
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身份能把夏洛特·韋恩罵得狗血淋頭。
一個是蝙蝠俠,還有一個就是海倫娜或者達米安的老師。
一提起家長會,夏洛特的情緒就非常低落。哈爾有點搞不清楚什麼情況,而夏洛特幽幽地歎了口氣。
“上次家長會,老師跟我說,達米安因為不喜歡園長,把除草機裏的草堆滿了辦公室。”
“……”
“上上次家長會,老師跟我說,海倫娜為了證明自己最厲害,把全班男生挨個揍了一遍。”
“……”
哈爾大概理解了夏洛特的痛苦:“那你家裏沒有別人……”
“我總不能讓管家一大把年紀了還被老師訓吧。”夏洛特閉著眼睛,揮揮手:“不要跟我聊這件事了,過掉過掉。”
這個樣子還蠻可愛的。
喝完可樂之後,夏洛特把草稿一放,打算先回一趟英國。
“我還要回去開個會,通報一下情況。”
說到工作之後,她的眼神就又冷靜得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了:“明天,按美國時間,交貨時間提前三小時,我在你家門口等你。”
“等下。”
哈爾問:“你有沒有……手機號碼?”
“有,但是我不會給你的。”
夏洛特說:“合作關係不需要手機號碼。”
她說完轉身就走進了空間之門,而空間之門立刻消失在了房間裏。
哈爾看著空蕩的房間,又看了下桌子。
“算數占卜”的稿紙和可樂罐子還在,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簡直顯得之前的一切那麼不真實。
他拿起草稿,看了半天。
“這到底是什麼。”
“其實就是亂算。”
第二天下午,夏洛特準時出現在了哈爾家門口。綠燈俠從窗口看過去,看到那個小姑娘站在大太陽底下。
他把她請進來,問了一下草稿。
然後從冰箱裏拿出了冰可樂,交給她:“你其實可以直接進來的。”
“隻有賊和強盜才會不經過別人的同意進門。”
她這麼說,然後打開了可樂,抿了一口。
“英國魔法部會在這邊行動成功之後動手。”
哈爾總覺得前一句話意有所指,比後麵那句話帶有了更多的厭惡情緒。而小姑娘隻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時間差不多到了之後,她又將可樂罐子放在那邊,劃開了空間之門。
綠燈俠全副武裝,而夏洛特就那麼去了埋伏地點附近。
“我以為你起碼需要一點武裝的?”
綠燈俠覺得她更像是來散步,而聽到這句話,夏洛特終於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如果你覺得我有武器能讓你有點安全感的話。”
“……”
綠燈俠有了一種自己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羞辱感,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兩邊已經有人馬過來接頭了。
夏洛特施了個隱身咒語,在兩邊的人正在錢貨交易時,拿著魔杖揮了揮。
無數根像是蛇一樣的繩子憑空出現,將所有在場的人綁得嚴嚴實實——包括被魔法偽裝的作物都在無聲的咒語中現出了原形,而旁邊的護衛甚至連武器都沒來得及拿出來。
其中幾個看起來肌肉虯結的試圖掙脫,幾次未果。
在刺眼的陽光下,纖長的背影舉著手裏的魔杖,如同指揮著一場盛大音樂會的指揮家。
隻是這場音樂會過於迅速、理智且殘酷地被結束了。
“……”
哈爾覺得自己很多餘。
“我剛剛施加了對巫師魔咒,從現在開始48小時之內,他們什麼魔法都使用不了。”
夏洛特說:“這樣起碼能等到美國魔法部來接手。”
“……”
綠燈俠看著眼前這個場景,有點惱火:“我覺得我其實也不是很有必要出現。”
“怎麼沒有?”夏洛特用魔杖點了點自己的鼻子:“我需要一個從天而降接收這份功勞的倒黴鬼啊。”
“???”
哈爾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邊由遠及近便傳來了飛機的聲音。蝙蝠俠和羅賓從飛機上跳了下來,而超人也聞訊趕到。部分正義聯盟成員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這個地方,而所有人看到了這個場景之後,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在了綠燈俠身上。
似乎沒有一個人看到她。
夏洛特看著蝙蝠俠,眼睛裏有那麼點波光。她頓了頓,什麼都沒說,開啟了空間之門後離開了那裏。
“……我其實也是莫名其妙被叫過來的。”
始作俑者已經逃離現場,哈爾隻能攤手:“我這麼說,有人相信我嗎?”
蝙蝠俠看起來也很疑惑,並不相信哈爾自己一個人能做到這種地步。他旁邊那個活潑的家夥踢了一腳其中一個人。
“這個綁法我可眼熟,蝙蝠俠。”
蝙蝠俠仔細看了一眼。
“安靜。”
蝙蝠俠看起來很懷疑綠燈俠,反複詢問了他幾次之後,搞得綠燈俠都暴躁了起來。
這對於正聯來說不是個小事情,尤其是在任務還沒開始之前就被結束,嚴重一點的話甚至可能涉及到正聯內部的任務被泄露。
不過這都是蝙蝠俠自己的事情了。
哈爾回到家的時候很心累,覺得自己像是個犯人一樣。的確他藏了不少事情,不過……
打開門之後,家裏空蕩蕩的。
開了燈之後,依舊什麼人都沒有。
隻有那個小姑娘留下來的算數占卜的草稿。
他拿了起來,本應該揉皺了扔掉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放在了自己的書裏。
哈爾本來以為夏洛特就此不會再跟他相見了。
所以再次看到她的時候,驚訝大於意外。
她站在樓下的大廳那邊,看著外麵的瓢潑大雨,身上有一點被淋濕了,頭發也貼在了臉上。
好像隻被拋棄的流浪狗。
“……”
他從車上下來,來不及撐傘,跑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我上次有個東西放在你這裏,我得帶回去。”她說:“算數占卜的草稿,要在傲羅部留檔。”
“那個東西……我已經丟了。”
哈爾這麼說,但是夏洛特似乎看穿了他怎麼想的。
年輕男人笑了起來,湊近她,嘴唇擦過了她的臉頰。
“那這次,你要拿手機號碼來換了。”
她這個人真的很可愛。
再次看到夏洛特的時候,他總覺得有點不真實。
之前她揮舞著魔杖,如同揮舞指揮棒的姿勢他還曆曆在目。擁有強大魔力的年輕姑娘此刻卻像是溫順的大狗一樣,孤零零一個人的樣子,哪怕蹲在紙箱子裏,前頭插個“求收養”的牌子也不違和。
沒有人會相信,她能像死神一樣指揮死亡。
進了家門之後兩個人似乎都忘記了還有算數占卜的草稿,帶著一種失而複得的熱切,綠燈俠想先將自己的熱情釋放一部分再說。
夏洛特的皮膚異常細膩,似乎是因為不怎麼見光,所以帶著病態的慘白。她的眼睛卻很亮,看著人的時候幾乎能讓人溺亡。
他看著自己在她眼睛裏的倒影,像是占據了他的靈魂。
“你知道今天晚上你走不了了,對吧。”
他的聲音低到不行,含住了她的耳垂:“需要向爸爸報備一聲嗎?”
夏洛特僵了一下,本來拿到草稿之後就想走人的,聽到這句話竟然停下了腳步,搖搖頭。
就好像在反抗什麼一樣。
她並沒有想象中熟練。
她也並沒有繼承她父親的那個形象,相反哈爾比她套路更多。
過了一會兒她覺得有些厭煩,靠著沙發的墊子,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抱著膝蓋,像是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