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對跡部和不二,可以沒有絲毫戒備?”似乎有些不信,忍足這樣問道。
“是的。因為他們對我,同樣是沒有絲毫戒備的。”因為沒有戒備,所以,隻是一句話,便傷到了那個溫暖如水的少年。
忍足看了看跡部,陷入一陣沉默。
“因為我做不到對你完全沒有防備之心,所以,你也不可能同樣做到。嗬嗬。”他突然一聲輕笑,卻有幾分自嘲的味道。
“我本就是個戒心很重的人。要我主動放下防心,太難了。”
“可是,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對我,有著比旁人更重的防備心?”那是放在他心裏很久的問題。
“你外表的溫和,並不是真實的。刻意隱藏起鋒芒,反而令人有所防備。”
“那,那個不二周助,不是同樣喜歡隱藏鋒芒,令所有人都看不清真正的情緒嗎?”
“不,他讓我看到了他的真實情緒。”
真夜的話,讓忍足微一愣。
“而且……雖然,你和不二,同樣被稱為天才。你們兩個人,同樣心思百轉千折,難以探究,卻能輕易洞察他人心理。但是,不二的本性始終是溫和的,他有一種讓人甘心在他麵前袒露所有弱點的溫暖魅力。但你,鋒芒淩厲,會讓人害怕你的洞察,害怕會在觸不及防時被你在最脆弱的地方以致命一擊。”
“嗬嗬,小夜真是了解我呢。原來,從一開始你就對我有所戒備啊。”他有些無奈地笑著,眼神卻是淡漠的,帶著隱隱的譏誚。
真夜猶豫了下,還是接著說道:“狼的本性始終是掠奪,再如何溫順,依舊會讓人下意識地去防備。”
忍足輕輕扯動嘴角,帶起一縷冷冷的諷笑。那樣的笑裏,隱藏著若有似無的苦澀。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卻又停住。
“那,到底什麼才是真實?”
真夜沉默了很久,久到他以為永遠得不到答案時,她突然說道:“重要的,不是是否願意給對方看到或明或暗的一切,而是有沒有在身邊設起藩籬,阻止對方的靠近。讓對方走進自己的世界,這才是所謂的真實。”
忍足離開之後,店裏隻剩下跡部和真夜。
之前,跡部一直沉默著,直到此刻,看著遠去的忍足,輕歎了句:“有時候,狠心,也是一種溫柔。”然後轉頭看向真夜,“小夜,很早以前,你就看明白他的心思了吧。”
“也許吧……”真夜隻是淡淡地回了句。
“你這麼了解忍足,那本大爺呢,說說看。”突然間,真夜有一種感覺,跡部,總有些時候,會有些小孩心性。
“你啊,了解……當然了解。華麗無雙自戀無比的水仙花嘛!”
話一出,跡部立刻沉下了臉。
看他那樣,真夜隻是一聲輕笑,拿起桌上的杯子,轉身離開。
“你去哪,給本大爺站住!”深夜的咖啡店裏,響起一聲怒斥。
“為什麼你總是不肯叫我哥哥?”真夜洗好杯子出來,給跡部續上咖啡時,他這樣問道。
這問題,倒是令真夜有些出乎意料。不過,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個都這麼直接。
真夜沒有說話,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或者說,根本就沒為什麼吧,隻不過覺得叫他跡部比較順口些,說起來,其實也鮮少叫他跡部,常常,彼此說話時,有什麼就直接說了,對方也知道是跟自己說話。
“不為什麼。”真夜隨意地搪塞了句。
“不準敷衍我!”略微提高了聲音,跡部似乎對這個問題挺認真。真夜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