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雨聲的suv……杜若曉電光火石間回憶起這個時間,臉色頓時一白,一時心中驚駭無比,驚疑不定地看向紀千羽。紀千羽笑得一臉高深,在許鏡之後站起身朝門外走,經過幾人時眼角輕撇,淡淡莞爾。

“不過有一樣倒是說對了。”紀千羽簡潔地說,鏗鏘有力地大步走遠,“這種女主角——”

“我還真看不上。”

江路晨的眼神一瞬間便黯淡下來,杜若曉又怒又怕,姚雨菱看著窗外,眉目毫無波動,手卻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指尖深嵌進掌心裏,捏得一片青白。

她們之間總共也沒交流多久,紀千羽出來時,距許鏡離開時也不差多長時間。她加快腳步下了樓,拐過一個樓梯間的拐角,忽而頓住了腳步,整個人往後退了兩個台階,站回到下麵一層樓梯視線的死角裏。

許鏡在下一層的樓梯上站著,紀千羽瞥見她的時候,看見她正掏出手機。原本是很正常的一幕,紀千羽卻仿若冥冥中有所直覺,想也不想地就退了回來。

一分鍾後,她站在上一層樓梯的台階上,靜靜地聽著下一層站著的許鏡發出兩聲輕笑,語氣柔和地低語。

“遇風。”

許鏡說了這兩個字之後,接下去並沒有更加柔和的話語,他們之間的通話時間也出奇得短,很快許鏡便掛了電話下樓。紀千羽拽出手機,盯著電話薄上的號碼看了一會兒,重重按下了撥通。

在那麼漫長的等待之後,依然無人等在電話那頭。

說不見就不見,好骨氣,好決心。紀千羽咬著牙把手機扔回包裏,踢踢踏踏地下了樓,攔了輛車直奔藍調酒吧,發了狠地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跟她比耐心真有意思,她忍了十五年才來到這個國度尋找血親,一個躲著她卻又要幫她的傅遇風,算得了什麼?

然而藍調依然沒有傅遇風的蹤影。

楚銘最近見她的次數有點多,看見她就反射性頭疼。他坐在吧台旁邊,置身事外地看著紀千羽像是要把鋼琴盯穿的眼神,最終還是覺得好歹相識一場,到底於心不忍,歎了口氣,坐到了她對麵。

“遇風不在,那天晚上又吹了涼風,現在情況很糟糕,短時間內都不回來了,好好念書打工去吧,別來這兒費無用功了。”

紀千羽皺著眉看了他一會兒,執拗地搖了搖頭:“他現在在哪兒,身邊有沒有人照顧?我是說女人。”

“沒有。”楚銘冷靜地聳肩,“但是你不能去。”

紀千羽眉頭一皺:“憑什麼?”

“因為他現在在抑鬱症康複中心。”楚銘定定地看著她,慢慢地說,“不是親人不能去探望,這個病經不起外界刺激,我都去不了。”

☆、第12章 你我之間

抑鬱症康複中心。

這個詞來得太過陌生,紀千羽輕微地恍惚了一瞬,而後抿緊唇看著楚銘,心知肚明自己現在已經開始強詞奪理:“外界刺激怎麼了,這個病這個狀態維持現狀有什麼好?讓他一輩子穩定在這個狀態,在你的午夜場酒吧裏當鋼琴手?”

這句話來得實在太過尖銳,楚銘涵養再好,也忍不住深深皺起了眉:“紀千羽,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別太自以為是,你這種倔性子,自己吃虧就算了,還要去攪合別人的人生,你覺得這樣合適嗎?出了事你擔待得起嗎?”

“合不合適,總要試過才知道。”紀千羽硬邦邦地回,楚銘氣極反笑:“行,你有主意。你打算怎麼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