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對種種威逼利誘通通軟硬不吃。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裏,思路清晰地逐條反駁,隻得被無奈地再次送了回來。
而現在,這個第三次又來了。門再次被打開,紀千羽抬起頭,看見前兩次來帶她出去的人後站起身。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她問。民/警看了她一眼,這次臉色緩和許多。
“有人來保釋你,跟我走吧。”
校長終於來了,紀千羽無聲地鬆了口氣,跟在後麵走向接待室。她對這條路已經很熟,一路心不在焉地想著事情,難得生出幾分歉疚。
讓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淩晨一點多來保釋她出去,她鮮少給人填這麼大麻煩,這一次實在身不由己。
門打開的時候,紀千羽邁步進去,抬頭向房間裏看了一眼。
而後她驟然停下`身形,一隻腳還在門外麵,怎麼都邁不進去。紀千羽渾身僵硬地定在原地,與來者視線相接時,幾乎瞬間便慌亂起來。
“你……我……”
傅遇風看著她,慢慢點了點頭。
“你先進來。”
周身的冷靜鋒利幾乎一瞬間便消失殆盡,紀千羽手腳發軟地走進去,眼神遊弋閃躲,覺得非常難堪。
她特意告訴傅遇風自己今晚不回來,就是為了遮掩一下,不想讓傅遇風看見她這麼狼狽的一麵,想不到還是被看了個徹底。她慢慢走進來,在傅遇風旁邊坐下。想問的問題太多,最終她張了張口,訥訥地問:“這個時間不是藍調的工作時間嗎,你沒過去?”
沒有。傅遇風搖了搖頭:“我在找你。”
“發現你電話打不通時,有點擔心。”
習慣實在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他原先可以整天整夜將手機扔到一邊,被紀千羽這段時間密集的狂轟亂炸之後,收不到消息反而不大習慣。紀千羽有事外住沒什麼,但聯係不上還是有些反常。他還記得嚴屹的事情,保險起見聯係其他人問了些情況,陰差陽錯地得知紀千羽在學校出了事。
而後他撐著傘走進晚上十一點的夜風凍雨中,先去了學校了解事情經過。守衛當時已經下班,隻有值夜的一無所知的老大爺。他翻著校工通訊錄該個打過去問情況,又被一知半解的人告知女生已經被保釋出來。於是先是折回家看了一趟,又沿著紀千羽可能走過的路線都找了一遍,最終在淩晨一點多刺骨的冷意中來到了這裏,在會客廳見到了神情疲倦又冷漠警惕的紀千羽。
走在深夜的街道上,漫無邊際地尋找一個不知所蹤的姑娘的心情,焦灼與擔心都很難準確地形容出來。於是關於這些,他一個字都沒有講,隻是仔細地看著紀千羽,抬起的手虛停在她的臉上。
“這裏劃破了,怎麼傷到的?”
有很多種說出來可以起到安慰作用的借口,紀千羽向來擅長輕描淡寫,這次卻一個字都不想粉飾太平。
“……被人用指甲劃的。”
見到傅遇風之後,仿佛所有的委屈與不甘都終於姍姍來遲地湧上心頭,洶湧澎湃地將她幾近淹沒。她偏著頭,側臉在傅遇風的手心裏貓一樣地蹭了蹭,摩攃中些微的刺痛感像是被放大了數倍,比被劃傷時還要疼上許多,瞬間逼紅了她的眼眶。
而她隨後卻也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很乖地將臉貼在他的掌心裏,眼中霧蒙蒙一片,就那麼定定地看著他。心像是被這樣的霧氣氤濕成柔軟一片,傅遇風歎了口氣,輕聲問她。
“疼嗎?”
疼,特別疼。紀千羽用力點點頭,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將頭埋進傅遇風胸`前,抱著他的腰,用力縮進傅遇風懷裏。傅遇風沒有推開她,她將頭深深地埋進去,帶著些哽咽聲音悶悶地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