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每分每秒地告訴自己——
錯過那個地方。
她就沒有家了。
所以說其實她也不配,紀千羽沉默片刻,拿出新置辦的手機,撥打了一個久未聯係的號碼,接通時分,對著電話那頭疑惑的聲音低聲開口。
“許鏡老師?我是紀千羽。”
“抱歉在這種時候麻煩你,遇風出了一點問題,恐怕趕不上兩天後的演出了。”
百年校慶作為學校近來最重要的大事,許鏡自然盡心盡力,此刻正在學校的大禮堂裏看著第四遍節目排練。看到紀千羽的號碼在屏幕上閃爍之時,許鏡一拍腦門,恍然想起這一組一直沒參與排練的節目也該過問一下了,好歹最後一遍整體排練時要來一下,看看整體的最後效果。於是熱情洋溢地接起了電話,剛開了個頭,就被紀千羽的話打斷。
聽清楚紀千羽的話之後,許鏡瞬間覺得眼前一黑。不論是處於對節目流程的負責,還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這個消息都足以讓她覺得簡直天崩地裂。
許鏡驀地倒吸了口涼氣,匆匆離開座位,繞到角落裏去接電話,一邊走一邊聽著紀千羽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傅遇風有抑鬱症這件事她是知道的,如今聽紀千羽說得艱難含糊也沒有起疑,隻是猶豫著問她:“那……你們的節目要怎麼辦,我臨時撤下?”
出乎她的意料,電話那頭的紀千羽沉默片刻之後,開口問她:“我知道如果傅遇風不表演的話,這個節目光憑我,應該沒有入選表演的資格。但是事出特殊,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問一下許老師您,能不能幫我爭取一下,將這個節目保留下來?”
許鏡略微有些意外地揚起了眉。
“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嗎?”她溫和地問,聲音不大,但意思表達得格外清楚,“如果老師沒看錯的話,紀同學一定要參演這個節目的原因,是因為遇風吧?如今他沒法上場了,你……”
她問完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終於聽見紀千羽靜靜地開口回答,聲音不大,卻來得頗為平靜,也頗為堅定。
“是。”她坦率地說,而後淡淡地笑了一聲,上揚的聲音裏仿佛寫滿無盡的苦澀,隻聽一聲便讓人覺得眼眶微熱。
“就是因為他沒法上場了,所以才格外想……彈給他聽。”
“即便他也許並不會聽見。”
因為這麼重要。
所以不能放棄。
除此之外,她再沒有多說什麼。許鏡無聲地抿了抿唇,猶豫片刻後,慢慢點了點頭。
“好,我給你爭取。”她深深呼吸,而後出言詢問:“還是《》?”
紀千羽斂眸,默默地點了點頭。
“……恩。”
《你我之間》。
接下來的兩天,她果然來得早出晚歸,忙碌無比。
杜若曉本來從她搬回來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心驚膽戰,她雖然頗恨紀千羽,但除了那次公示欄前不小心暴露之外,其實並不想和紀千羽明著撕破臉。她對紀千羽始終是有些害怕與忌憚的,因此兩人相處時總不自覺要帶著笑臉,唯恐再惹著紀千羽哪裏不痛快。
她穿衣服出去後在外麵忐忑不安地晃了一天,在猶豫要不要出去住時發現了自己沒帶手機充電器,於是又灰溜溜地回了寢室,來到門前時發現燈暗著,紀千羽果然沒有回來。
這個發現頓時讓她鬆了口氣,一身輕鬆地低頭拿鑰匙開門時卻發現門縫裏被人塞了什麼東西。打開門後好奇地抽出來看,發現是兩個窄窄的信封,上麵都寫著紀千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