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秘書在外麵敲了敲門,五哥見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便道:“你先坐一會兒。”就走出去與秘書說事情,那辦公室裏就剩下她一個人,她一直等到他走出去,馬上站起來快步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手忙腳亂地找到了他的印信,她覺得自己的心幾乎緊張得要爆炸了。
她回來的時候,空寂的胡同裏隻有她一個人的影子,鞋跟敲擊在青石板上,發出啪噠啪噠的聲響,夕陽灑滿了半個天際,她推開院門,就見他站在院子裏澆灌一株擺放在牆角的茉莉。
他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這會兒穿戴整齊,聽到門聲,便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她忙走過去,幫著他拿手裏的水壺,道:“你傷才好,不要勞累。”
他淡淡笑道:“這也沒什麼,你太小心了。”
她走過去挽住了他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側,笑容中帶著一點撒嬌的神氣,“今天隔壁的阿婆還問我們什麼時候結的婚呢?”
他淡淡地笑,“那你怎麼說的?”
她略一偏頭,露出小女孩調皮的神色來,“我說我們沒結婚,我年少不懂事,你把我從家裏拐帶出來的,又假裝喜歡我,對我好,騙著我,利用我為你做事。”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笑著,揚起了自己年輕飽滿的麵孔,溫柔地輕聲道:“你能親親我麼?”
她閉上眼睛,仰起臉。
他的手碰觸到她的麵孔時,她可以清楚地聽到從自己身體裏傳來的劇烈心跳聲,她想她是在把自己這一輩子的愛,都集中在了這一刻。
隻要這一刻,她就知足。
他卻隻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親了親。
他放開她的時候,眼淚從她緊閉的眼眸裏溢出來,她覺得自己的心眨眼間全都碎了,千瘡百孔的疼。
她睜開眼睛,哽咽著說:“你就那麼愛她嗎?”
他看著她,目光沉靜,她眼眶子漲得難受,滾燙的眼淚一顆顆地落了下來,她泣不成聲地說道:“那我給她當妹妹,我不跟她搶,什麼名分之類的我都不要,就讓我伺候著你們,隻要讓我能常看見你,跟著你,行不行?”
他竟然沒有答話,她心中悲苦,滿臉眼淚地抓住了他的手,哀懇道:“不然,你讓我給你生個孩子,隻要給我一個孩子……”
他終於開口,“你這樣小的年紀,犯什麼糊塗。”
她仿佛看到一線希望,顧不得擦臉上的眼淚,隻是說道:“隻要你願意,我情願做個糊塗的人,行不行?”
他看著她臉上的眼淚,卻忽然溫和地笑一笑,對她半真半假地道:“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糊塗盡開顏。”
她望著他那樣的笑臉,竟然有一種無奈的絕望感,他這樣敷衍她,哪怕是做戲,都不肯好好地親她一下,她全身都沒了力氣,好象是一團軟軟的棉花,她伸手在他的胸口用力地一推,即便是打到他的傷口上她也不管了,她要讓他知道她有多痛,到底有多痛。
她的眼淚簡直控製不住,撲簌簌地掉下來,她哭著朝他大聲喊:“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王八蛋,你利用我,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你……你怎麼就這麼狠的心……”
他站在那裏沒有動,任由她哭喊著打了好幾拳。
她打累了,終於往後退了一步,悲戚地看著他的麵孔,那庭院靜得可怕,她死死地盯著他,這個她在許多年的夢裏魂裏都記掛著的人,她一直都信奉為大英雄的人,她甚至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她哭喊到再也發不出聲音了,終於哆嗦著從衣袋裏拿出了那張特別通行證,遞給他,她沙啞著說:“有它,你走得方便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