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大名府的時候,正在和室裏與母親誌治美討論秋季新衣款式的梨香愣了愣,閉上眼睛輕輕籲出一口氣,隨後心中不禁一跳——團藏死了,那誰來當火影?
報信的侍衛說:“原本是定了旗木卡卡西接任的,不過,據說五代目火影綱手已經醒了。”
梨香心中大石總算落地,揮揮手讓侍衛退下。
誌治美見她情緒在片刻間大起大落,心疼道:“唉,火之國那麼多貴族才俊,偏偏看上個忍者。就「自討苦吃」這一點上,你和秀德真是殊途同歸。”
明明她隻想一雙兒女健康快樂地做個紈絝子弟,可惜他們一個終日為國操勞,一個時常為情操心。唉,為人父母甚是艱難。
梨香挪挪位置,像小時候撒嬌那樣挨著她母親坐,歪著頭神情困惑地問道:“母上,喜歡一個人要怎麼做才是對的呢?”
誌治美摸摸小女兒的腦袋,濃妝豔抹的臉上在那一瞬間似乎綻放出一抹慈母的光芒。“成全他的抱負,以及嗬護他內心的小男孩。”她說。難得說了句有營養的話,是不是經驗之談就不得而知了。
梨香眨眨眼睛,似懂非懂。
誌治美像抱虎子一樣擁抱她,用相當肯定的口吻說:“不用擔心,你會做得很好的。”
梨香埋首在母親懷中微笑,無論她做什麼,在她父親母親眼中都是好的。
過了一段時日,大名在家庭會議上對妻女說:“第四次忍界大戰很快要開始了。”
誌治美一撇臉,嫌棄道:“嘖,又有戰爭。”
秀德對父母這副輕描淡寫的態度十分不滿,這明明是關係到國家生死存亡的事情啊,為何身為一國之君的父親可以如此不在意:“父上打算何時召集相關人員來做戰前的準備?我認為……”
“行了行了,”大名沒耐性地打斷他,“這些事情交給木葉去做就好啦。”
秀德抿唇瞪著他父親。
誌治美嫌他杞人憂天:“戰爭是忍者的事情,你瞎操心什麼。”
秀德氣結。
不像父母那般興致乏乏,也不像兄長那般如臨大敵,梨香隻問她關心的問題:“戰爭……會死很多人嗎?”
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時候,梨香還是不識世間疾苦的小公主。盡管忍村傷亡慘重,但對於被忍者們好好地保護在後方的普通國民和大名府來說,戰爭的影響並沒有多大。其後火之國也才花了不到十年便恢複國力,一躍成為世界上最強盛的大國。
所以梨香對戰爭是沒有絲毫印象的。
可是秀德十分清楚戰爭所帶來的災難:“會死很多忍者。”
梨香頓時臉色發白。
秀德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又說道:“忍者是不能臨陣逃脫的,很多人會戰死沙場,也有很多人會一戰成名。這是沒辦法改變的責任和宿命。”
誌治美隨手抓起大名的折扇扔向長子:“好啦,你不要老嚇唬梨香。真是的,身為哥哥也不知道要體貼妹妹。”
秀德險險避過,眼疾手快地接住折扇。他隻是實話實說也有錯嗎!父母在妹妹麵前粉飾太平的這種做法他看不順眼很久了!!
梨香秀眉緊蹙,眼底滿是擔憂。
***
大戰臨近,各國大名及家屬都會轉移到其他隱蔽且安全的地方,在侍衛長三池的指揮下,火之國大名府的準備工作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公主梨香的後院來了一位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青年。梨香在見到他的那一刻,便絲毫不顧形象地飛撲過去緊緊地抱著他不肯撒手。
銀發青年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像哄著因為害怕而顫唞的小孩子:“公主,你的膽子真的比兔子還小啊。”與平日無異的懶散語調調侃著,完全聽不出即將遠赴戰場的緊迫。
就知道她會胡思亂想,所以他才不得不在這種忙得分.身乏術的情況下還走這一趟,早就說了是報應啊報應。
良久,梨香從他懷中抬起頭,直愣愣地看著他,泫然欲泣,十分可憐兮兮地問道:“你一定要去嗎?”
連想都不必想,青年死魚眼中的神色堅定得不容置疑:“一定要去。”
果然是她會深深憂慮的事情。她向來見不得他涉險,平時都總愛小題大做了,像小兔子一樣一驚一乍,何況現在是麵臨著生死難測的戰爭。可是啊,國家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為國為村而戰本就是忍者義不容辭的責任。就算不想她提心吊膽擔憂不安,但他有他不可動搖的原則。
號稱擁有三寸不爛之舌的第一技師,已經準備好一大筐用來安撫她的話了。
然而一句也派不上用場。
梨香深呼吸一口氣,鬆開擁抱他的雙臂,緩緩退後兩步,語氣傲然聲音清脆響亮:“木葉上忍旗木卡卡西。”沒有了剛才楚楚可憐的神態,端是一副火之國第一大小姐的架勢。
銀發忍者按照禮製單膝跪地。
卻見她的目光刹那間柔和下來,頗有幾分含情脈脈的意味。她彎下腰,輕吻他的額頭,聲音一下子變得很溫柔很溫柔:“活著回來。”
銀發忍者怔了怔,抬眸見她秀麗的臉龐在這逢魔時刻的霞光映襯下格外動人心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