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東西,那你們就連東西都不如了,」男聲涼涼的說道。
「大膽!竟然汙辱我們『梁山雙怪』,有本事就報上名來,讓大爺看看你又是什麼玩意兒!」不顧同伴痛得跪在地上,他大聲的叫囂。
「嘖嘖嘖……『梁山雙怪』,原諒我孤陋寡聞,還真是沒聽過,至於我嘛,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沒什麼好報上名的。」
「你在耍我們!有種出來較量啊!」他硬是抬頭挺胸向四周叫陣。
「嘖嘖嘖……我真替你的同伴感到可憐!都已經受傷了,你還隻會在這裏跟我叫囂,勸你還是別忙了,快看看他吧!再不幫他點穴,恐怕那根針就要沒入經脈,到時銀針穿心可不是好玩的。」他的音調仍是輕鬆自在,但話裏的威脅卻讓人泛起雞皮疙瘩。
「啊——」彷佛是在響應他的話般,跪在地上的劉大緊抓著手腕狂叫著。
「你!你到底是誰!」看著同夥痛到隻差沒在地上滾而已,他不禁冷汗直流,想他們不過是憑借著身形和蠻力來搶劫,根本沒什麼功夫可言,現下又遇到突然殺出的程咬金,他們怎麼這麼倒黴!
「哎!兜我又不像你們大名鼎鼎,幹嘛一直問我是誰?快啊!再不救他,你的同伴就要回蘇州賣鴨蛋了!」
「饒命啊!大俠!求你饒命!」見同夥痛到臉色發青,王二真的嚇到了,顧不得麵子,馬上下跪求饒。
「求我?好啊!看在你還不算太自私的份上,我可以饒他一命,不過有個條件,把你們之前搶來的財物全送給那對夫婦,算是他們的壓驚費。」
「這……」王二的臉色一變。
「不答應?那算了!我不勉強。」
「不不不﹗大俠,我們馬上給!」王二不敢再猶豫,立刻將懷裏的錢袋連同劉大身上的一些手飾項鏈,一古腦兒地全塞到早就嚇壞的夫婦手裏。
「嗯!很好!」話才落下,一道閃光往劉大的手臂射去,隻見他的手臂多了道傷口,鮮紅的血液中夾帶著一支細小的銀針流到地上。
「多謝大俠饒命!」要命的劇痛在瞬間消失,劉大虛脫般的癱軟在地。
「快滾吧!以後再讓我遇見你們欺負弱小,我可不會再放過你們!」
「多謝大俠!我們再也不敢了!」兩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離現場。
危險在瞬間解除,讓臉色仍舊蒼白的夫婦倆麵麵相覷好半晌,才慌忙向四周磕頭道謝,還不忘拉著小兒子一起謝恩。
「謝謝!謝謝!多謝恩公的救命之恩!」
「夠了!你們走吧﹗」
「敢問恩公尊姓大名?」男人恭敬地問。
「救你們不過是一時興起,何必問!快帶著小孩走吧!」男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隻留下滿心感激的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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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日子果然太無聊了!」望著手上二寸長的銀針,站在林梢的青年歎了口氣,隨即以淩空之姿踩著枝頭離去,直到見到竹屋才翩然躍下。
推開竹門,裏頭的陳設簡陋到不能再簡陋,卻是他生活了六年的地方,才要開口叫人,就發現桌子上刻了幾行字。
小子:
病好了,該教的我也教了,這幾年來,吃我的、用我的,你也夠本了吧!
老頭我要去雲遊四海了,其它的,你自己看著辦!
「師父也真夠狠,居然留下幾句話就這樣走了!」青年看完不禁搖頭笑道。「要我自己看著辦?好吧!待在這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這麼久,也該回家見見爹娘了。」現在的他早已脫胎換骨,不再是當初那個體弱多病的男孩。
沒錯!他就是那個被怪醫,也就是他師父帶走的男孩——慕容毅。
師父花了二年的時間,每天讓他浸泡在各種奇珍藥材所裝的熱水裏,再打通他的任督二脈,讓藥性遊走全身以改善他的體質,再教他醫術還有武功,如果不是師父,他可能早就不在這人世了。
撫過桌上的字跡,他默默感懷師父所做的一切,他知道師父是說真的,這間竹屋他是不會再回來了,閉上眼睛將內力集中在掌心,下一刻他再睜開眼時桌上的字跡已然消失,隻剩一層灰,轉過身,他不再留戀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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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午後,在忠伯的安排下,黎雪和楊翠花乘上馬車,由王世民和婢女春蘭護送到佛寺上香。
一路上,黎雪如往常般掀開簾布,觀看街上人來人往的情景,心裏卻好生羨慕他們,可以自在的在街上走動,看看攤販、買些小玩意兒什麼的,而不是坐在馬車裏看。
有好幾次她曾提議用走的到佛寺,卻總讓婆婆以女人家上街太危險回絕,讓她隻能乖乖的聽話。
照例,馬車停在拱門旁,由婢女春蘭扶著她們婆媳倆下車,再走一段階梯到半山腰的佛寺,黎雪每回都很開心有機會在人群間走動,但這次她卻開心不起來,因為有個旁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