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不起來。不是爹不知道深淺來給你添堵了,隻是嫁入皇家未必都是好事啊。可事情走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挽回了,以後你要記住,萬事都要自己周全了才好,爹娘兄長離你都遠,想照顧也是鞭長莫及啊。還有佩兒,你二哥對你的感情隻是兄妹之情,可記得?”
再往後,我怎麼送出的爹爹,子墨怎麼伺候我睡下我絲毫都不記得了。一向敦厚如爹爹者,都能看出二哥對我的感情,何況四爺?那麼日後,我便跟要謹小慎微才是了。一個不慎,自己丟了性命是小,年氏一族怕是要連根損折了。
上路不到半天光景,我迎來了迎親隊伍的第二批--以十三王爺為首的一隊執杖。然後的幾天,幸而有了十三爺和我的攀談,解了我要要出嫁路上的幾多落寞和無味。但十三爺很是慎重,隻是在馬車外同我攀談,還帶了兩個小親兵。我從心底感謝十三爺的照拂。
受著從十三爺那裏得到的一點點溫暖,我和子墨躑躅進京。迎親隊伍有貝勒帶隊,也算是當今皇上和四爺給我們年家的大麵子了。
臨進京的頭一天晚上,十三爺隻帶了一句四爺的話給我:你好生將養著,好日子都在後頭,莫要胡思亂想的。
我胡思亂想了?怎麼個胡思亂想呢?十三爺見我神情落魄也沒在安慰什麼徑自走了。隻有子墨在十三爺走後憤憤然:“好生將養著,真不知道是將養著小姐還是將養著小姐肚裏的孩子呢。”
子墨愈是忿忿,我心裏愈是惶惶然,前途黑,且崎嶇。我無法回頭。
我以為這般心情對我而言已是最大的不堪了,哪撐想,典禮那天才是我的劫數開始。
被人擺布著行了禮,亂哄哄的一天之後,最後被推入洞房。丫頭婆子都是四爺府裏的,我之前還幻想著能遇到當初麵熟的,可是偷著從蓋頭下看看,沒認識的。這麼些日子來我能明白四爺的這種安排,與其安排了那時候的熟人來照顧我,讓我當初的行蹤落入“他們”他們手裏成為把柄,到不如讓我誰也不認識獨自感受下冰冷和寂寞。我承認四爺想的周到,可是我的心也一點一點沉了。丫頭下人開始還規矩,見我在床上坐的很是安靜,漸漸地也都偷偷跑出去湊熱鬧了,我心情鬱悶也懶得管,正好趁他們出去也撤掉了蓋頭。
屋子裏隻點了蠟燭,院子裏的樹影倒影進來,逡巡的在屋子的地上遊移。因為新婚,子墨也被支了出去,雖然她不樂意,可是我交代了,到了別人的地盤就該忍著,何況,我如今在四爺心裏的地位,今非昔比了。子墨自然明白其中厲害,也就隨著眾人的安排去了,隻是她轉身出去一霎那拋給我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無奈的辛酸,更多的是保重。
我明白她的意思,如今我是重身子了,肚子裏有了可以牽掛的人。想起剛穿越來時那場逃婚,也真是我膽大了,如今我十萬不敢那麼幹的。因為我有了牽掛,我的孩子,二哥,家人。
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冷對紅燭的滋味如此難消受,但我總以為最後會有那個胸膛讓我依偎,有那副臂膀供我依靠,怎麼說來都是新婚不是麼?
可是我錯了,錯的一塌糊塗。我新婚的第一夜,四爺便宿在了格格鈕祜祿氏那裏。在我枯坐等夫婿的時候,四爺派人過來傳話說,我有孕在身,四王府子嗣淡薄,還望側福晉年氏保重身體早日為死亡誕下子嗣。著側福晉房內大丫頭子墨好生侍候。
如果說我潛意識裏還盼望四爺的到來,是我錯的一塌糊塗的話,那麼我新婚之夜四爺拋棄我讓我獨守空房,則是我皇族生活第一天的一敗塗地。
子墨神情有些呆愣的聽了傳話的小內侍說完,眼淚便再也控製不住的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