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溫天宇服下解藥,僅過了一晚,他臉上的水皰逐漸幹水,開始結痂。溫天宇對展昭感激不已,他不知道,展昭今日見他,生了好幾次殺他的衝動。
月華把他在百春樓的經過加油添醋地描述,大讚他是世上難得的正人君子,坐懷不亂,智勇雙全。
唯一的證人衡東當時正與小姐翻雲覆雨,月華說什麼他都點頭附和。
趙菱像聽說書講古,時不時喝彩叫好,月華被她越讚越說得來勁兒。
展昭聽了也不禁驚歎,她編故事的能力真是超乎想象,四分真六分假,編得滴水不漏,沒經曆過的人十有八九信以為真,那昨晚她說溫天宇的那些事,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整個經過就是如此,郡馬爺。”月華道。
“很好,這次沈老弟功不可沒,鍾姑娘和衡護衛也出了許多力,多謝。”溫天宇道。
“郡馬爺您也好生養病。”月華等退下。
展昭見她一臉憔悴,想起她跟著自己忙了一夜,還幫他善後,回來給他作證,心裏又添愧疚憐愛。
再說月華回房歇息,朦朧中,她看見溫潤如玉、俊朗儒雅、英氣逼人的展昭對她深情微笑,把她摟在懷裏,為她挽著鬢旁的秀發,在她耳邊溫柔道:“月華,你辛苦了。”
她害羞地低下頭,緊緊回抱著他,二人耳鬢廝磨,深情款款,熱烈激動在二人緊貼的身子裏蔓延,她閉著雙眼,喜悅地承受這一切……
許久,他終於平靜地把她摟在懷中,她略為倦怠地睜開眼,眼前的人,不是展昭,而是,沈仲元。
她一下醒來,氣喘籲籲,嚇出一身冷汗,又覺疲憊不堪,不知不覺睡著,但很快又被嚇醒,接連好幾次,同樣的夢,同樣的驚嚇,讓她徹底睡意全無。
一定是師父那些該死的補酒害的,這個沈仲元到底是不是展昭?若他不是,那日後又該如何麵對展昭?
胡思亂想了一番,終於又沉沉睡去,醒來才發現已到晚上,這大師父從哪弄來的酒,居然可以讓她睡上一天?她連忙洗漱一番,整理衣冠,打算出門去趙菱屋裏坐坐。
走到趙菱屋,才發現亥時不到,趙菱便歇息了。
他那個用毒很厲害的朋友,難道是趙菱?也就隻有趙菱才如此方便地避開周圍耳目為他療傷。
想起他們孤男寡女在一處療傷,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她機靈地摸進屋一看,趙菱果然不在。
於是她又偷偷來到他屋裏,側頭仔細聆聽,沒有什麼動靜,她找了塊石子,輕輕跳上禪房,往下投石,又從旁跳下,蹲在他窗下。
“有人在......”是一把熟悉的女聲,不是趙菱又是誰?聲音嘎然而止。
月華想起他好幾晚穿著外套睡覺,難道是因為趙菱給他療傷,為免不雅,他一直穿著外套?想必二人也沒什麼苟且之事。
想起他在百春樓看見趙菱模樣的靈兒魂不守舍的樣子,看見酷似自己的月兒卻熟視無睹,難道他真的不是展昭?又或者說,從前的沈仲元是展昭,而那晚百春樓的沈仲元不是展昭?
念及此,她又開始頭大,他是展昭這個假設,她根本毫無憑據,失望、沮喪、難過、煩躁頓時襲於心上。
她悄悄回到趙菱的寓所,兩個時辰後,穿著夜行衣的趙菱才姍姍而來。
“郡主,我在此等了你兩個時辰了,大晚上的,您去哪了?”月華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問道。
“三,三姑娘,你怎麼來了?”趙菱顯然有些驚愕。
月華把燈點上,對她諱莫如深地笑了笑:“昨天我找碧濤為沈大哥療傷,碧濤說他之前中的寒冰之毒極為厲害,你說溫天宇那毒藥算不算溫門最厲害的毒藥?”
“溫天宇一心想置他死地,但未免引起懷疑,又不能做得太明顯,這毒藥不會立刻致命,卻快速侵入五髒六腑,就像人得了厲害的傷寒,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便會送命,連武功也會逐漸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