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推測出柳文熙在家裏過得不算好。
柳侍郎又再三保證會管教好柳文熙。席間舒瑾都沒有吃幾口,但旁人又看不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因此柳侍郎一直心裏惴惴不安,想著舒瑾走了定要家法處置柳文熙。
然而舒瑾走之前特意叮囑於他。
“半月後即是婚期,文熙很快就是我的妻子,這次的事我不再追究,希望嶽父也不再追究。”
舒瑾的話等於給了柳文熙一道免罰金牌,柳侍郎雖然氣得恨不得打死他,顧念著舒瑾的話也不能動柳文熙。舒瑾說這話的時候柳文熙也在邊上,心中雖然對舒瑾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好印象,卻不能體會其中深意。
他一個現代人,小時候淘氣闖禍也就大不了打幾下屁股,長大了可以講道理都不會挨揍了,哪知道古人的家法可不是用手打打屁股就完事的,自然也體會不到舒瑾這話的分量。
成親前舒瑾都沒再來過,柳侍郎沒敢動柳文熙,隻是讓人好好教他禮儀,千萬別出岔子。舒瑾已經要求一切從簡,但親王大婚,該有的排場還是要有的,繁文縟節不可避免。
本來婚禮被安排在柳文熙成年後,但一個多月前舒瑾上書一封反對皇帝加稅,就被封為遼東王。如今進了八月,舒瑾十月前就要到達遼東,因此婚禮提前。
半月後,柳文熙穿著紅黑二色組成的喜服坐在銅鏡前,銅鏡中倒映著柳文熙的臉。柳文熙長得並不難看,正相反,他長得頗為清秀,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書卷氣。
柳文熙在現代的時候,也是有女生追他的,但是每個人都沒能堅持到最後,幾乎所有的追求都在一兩次見麵後戛然而止,徒留柳文熙成為大魔法師。
下午舒瑾來接親,他親自定下喜服的樣式,並且不要求柳文熙穿女式婚服,也不用坐什麼轎子,不倫不類。本來是準備了兩匹馬給兩人騎,可是柳文熙根本不會騎馬,這半個月大概也學不會,於是就隻準備了一匹馬,二人同騎,還是柳文熙坐在後麵。
一想到馬上就能離開柳家,柳文熙那可太開心了,這裏不僅氣氛壓抑,他還要時刻小心被發現其實自己不是真的柳文熙。到了舒瑾那邊,至少沒有了解過去柳文熙的人,他稍微收斂一點,應該也能混過去,之後的事情慢慢打算,天無絕人之路,他滿腦子都是先進知識,何愁沒有用武之地?
外麵接親的人來催,柳文熙捧著便宜爹給他塞的繪製著小人打架的小冊子,覺得喉嚨有點幹,但再仔細看看,裏麵兩個都是男的,就偃旗息鼓了。
又拖延了一會兒,柳文熙出來到大門口,舒瑾坐在馬上,一身同款喜服,今日的衣服收腰,一看就讓柳文熙想起那天的觸♪感。他伸出手借著舒瑾的力上了馬,依舊坐在他身後。舒瑾拉著他的手繞在自己腰上。
盯著舒瑾的後背,柳文熙想起了小人打架的畫麵,忍不住腦補其中一個是舒瑾,突然覺得好像還挺刺激?他臉色緋紅,幸虧躲在舒瑾身後看不出。
柳文熙默默回想今日的流程,跟隨舒瑾一步步來,見過了皇帝皇後和舒瑾的母妃,折騰到了天黑才和舒瑾回到婚房。柳文熙坐在床邊,舒瑾站在他前麵,屏退下人,並且要他們離得遠一些。
自小生活在皇家,舒瑾還是不習慣幹什麼身邊都有人伺候,洞房這樣的時候一想到外麵有一個甚至幾個人在聽牆角,想想就覺得這輩子都不想硬了呢。
柳文熙不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繞,他雙手抓住被子,直直地看著舒瑾走過來,全身都僵硬了,腦內不停地放映著小人打架的場景,他的喉嚨在舒瑾的注視下悄咪咪地動了一下,完成了一個吞咽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