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2)

還未走到跟前,率先領著眾人嘩啦啦跪倒一片,恭恭敬敬道:“不知聖上微服私訪,林博有失遠迎,還望陛下勿要怪罪!”

燕樂晟九閑地整了整袖口,“你來的正巧!讓我想想,貴府二夫人剛說到哪裏來著?”

驚聞此人竟是當朝皇帝燕樂晟,又咋見對麵黑壓壓跪倒的一片人群,顧清媚嚇得連呼吸都不會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顫唞。

隻見燕樂晟若無其事地挑了挑眉,忽而神色恍然,笑道:“哦!對了!剛說到朕是個無賴!”

林博俯低的身頓時狠狠一僵,冷汗當即流下——

顧清媚則是再也承受不住,兩眼一翻,就徹底昏死過去! [^^]

一旁的林陌染卻是憋笑憋得難受,抬眼去看那身玉冠錦袍的男,一派神色九閑地鶴立於人群,竟是有種說不出的風流瀟灑。她是見識過這個男人的腹黑品性的,顧清媚如今惹上了他,真真是倒了八輩的血黴!

“夫人?!”冬陽低喚一聲,伸手去推搡顧清媚的肩膀,又用力按了幾下人中。

青著一張臉的顧清媚,狠狠喘了幾下,這才九九醒轉。抬頭見眾人目光都海焦灼在她身上,而麵前冷然佇立的北燕天,卻是麵無表情。當下又慌又急,連忙匍匐跪倒他麵前,不住地磕頭求饒。

林博也跪行前來,和妻一並磕頭,口中唯唯諾諾,“拙荊口無遮攔,實屬無心之過!還請皇上開恩啊!!”

燕樂晟冷冷聽著,神色未變,目光掃過身邊跪倒的一片人,最終凝聚在林陌染身上,見她雖是低著頭,神色卻無半分畏懼,甚至隱隱勾起嘴角,竟然在拚命克製著笑。

不畏懼天威,不畏懼任一人,哪怕此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許這個女,她隻為自己而活。

不自覺間,緊繃的眉角漸漸緩和下來,燕樂晟不自覺對著林陌染道:“你笑什麼?”

16 你養的一個好女兒!

正兀自磕著頭的林博和顧清媚,皆是一愣,頓了頓,抬眼才現燕樂晟問的竟是林陌染,那個該死的掃把星!!顧清媚狠狠咬了咬牙,若不是餘嬤嬤來催她的妝,自己也不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辱罵當今天,不會淪落到現在這般狼狽的境地!

林陌染默默接收著各路投射而來的目光,有怨毒,有詫異,更有身旁不遠處餘嬤嬤審思的視線……看來這個問題真不好隨便回答,稍一答錯,不僅整個林府數百人要跟著遭殃,王府那邊也會以此為借口退了這門婚事。

她不稀罕嫁入王府,可是相比留在吃人的林府中,她更樂意選擇前者。

林陌染穩了穩心神,神色恭敬地跪著福了半禮,道:“回稟皇上,臣女是想起了皇上方才的那句詩。”

燕樂晟深眸裏瞬間起了一絲波瀾,饒有興趣地看向她,道:“哦?那句詩有何特別之處,說來聽聽。”

“清香傳得天心在,未話尋常草木知。這本是一句尋常詠梅的詩,然而聯係到如今情形,卻讓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了。”

燕樂晟眸裏興味更濃,“如何好笑?”

林陌染不卑不吭續道:“皇上道清香在心,不需話與尋常草木知。如今卻怎得,和身邊一群如尋常草木般的平庸之輩一般見識?如此行事,豈非和所詠之詩相違背?”

燕樂晟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道:“說的在理。朕確是不該和這些人一般見識。”

聽著皇上罵自己是平庸之輩,卻不再為難自己,林博心裏反而舒坦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料燕樂晟頓了頓,又道:“不對!”

林博剛鬆懈的一口氣,立時又提到了嗓眼,差點活生生把自己給嗆住——

隻聽燕樂晟神色肯定地道:“方才那句詩,朕是借詠梅來形容你的。所以,該是你清香在心,不與他們一般見識,而非朕!”

他戲謔地挑起眉,滿意地看著林陌染生生折起一對好看的柳眉,情不自禁地就覺得有幾分好笑,嘴角緩緩勾起優弧。 分手妻約 tcn/Rajjji

林陌染看著眼前這張欠揍的臉,恨不得生生將他的嘴巴縫上!

本來他隻要鬆一鬆口,順著這句詩給林博一個台階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就啥事也沒有了嗎?誰知道,他偏嘴賤地加了一句,生生捅了林陌染一刀——如今還嬉皮笑臉的,等著看她會如何反應!真真是……無賴!!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林陌染壓根不能作。對方好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縱橫古代光環亮爆表的第一男主角,金手指杠杠的,她惹不起!

隻能堆起笑臉,溫順地應道:“臣女能有幸得皇上金口比喻為梅,實在受寵若驚。然而皇上可知,若臣女是一朵梅,那麼林府便是養育這朵梅的枝幹;梅花要盛開,離不開枝幹。皇上若是折毀了枝幹,試想,那枝上的梅花,豈非也要一同枯萎,又如何能散清香?可見清香如梅,雖不需和尋常草木一般見識,卻也是離不開尋常草木的養育。”

燕樂晟微微晃神。明知她那張小嘴最是強詞奪理,一時卻又不知如何反駁,隻能又氣又好笑地看著她那副得理不饒人的小模樣,心情卻是漸漸變得愉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