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戰國縱橫(1 / 2)

所謂縱橫家,其實並沒有什麼定論的學說,勝在弟子出色,往往學成後遊走諸侯之間,談笑稱量天下,一個優秀的縱橫之徒往往比儒家會引經據典,比法家更切實利己,不擇手段,更懂變通。

元嬴的記憶裏對如今盛行的諸家學說並沒有太多印象,這些還是v666傳送的基本資料裏的東西,姚夏柔柔地環著章閔的脖頸,用臉頰蹭了蹭他的後背,低低地咬唇,笑出了聲,“你現在送我去魏國,我就跟魏王說,這一路上我已經和你暗生情愫,求他成全,你要是想送我回去,我就說是你強擄了我要去魏國,你要是想丟下我離開,我仍舊回去說是你擄了我,還占了我,先生覺得呢?”

章閔停住了,姚夏從他的背上起身,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裳和發鬢,月光撒在她的身上,宛若流水傾斜,一道眼波流轉間已然像是換了個人,就像蒙塵的珠寶洗滌過後,立刻變得光彩奪目起來。

“以公主的才智,早知閔不軌,這些日子戲鼠作樂,莫非有趣?”章閔的眸子裏帶出危險的冷意來。

姚夏微微蹙起了眉,低聲歎息道:“先生何必自比鼠輩,先生失策,隻是因為輕看了元嬴,棋子失手,與先生的棋藝並沒有什麼關聯。”

章閔忽而靠近了兩步,姚夏幾乎看得清楚他的眼睫毛,低沉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閔本有兩條路,然公主開口就要斷去閔兩條生路,但可曾想過,閔還有第三條路走?”

姚夏並不避讓,反倒是抬起眸子對上了章閔的視線,語氣低柔地說道:“先生若在這裏殺掉我,隱藏前事,後事自然和先生無關,可先生是縱橫之徒,合縱外,尚有連橫路,日後也許入秦,真做得絕了,即便是先生,心裏也會帶著一根刺吧?”

章閔還從未和一個女子如此針尖對麥芒地說過話,而且這女子前後反差之大讓人驚訝,言語之間更是才華畢露,字字戳在他的心頭。

春秋已逝,戰國亂世,這是男人的天下,女子不過是他們衣裳上的珠玉點綴,寶劍上的金鑲邊,即便是公主,在大部分的情況下,也都逃不過做個政治犧牲品的命運,對章閔這樣政治生涯剛剛起步的年輕人來說,美人如花,也不過是遠看風景,冷不防被花刺紮了手,才忽有些驚醒。

章閔良久沒有開口,姚夏卻靠近他一步,行了一個小禮,語氣和柔地說道:“魏太子雖好,也有美妾二十,四子承膝,元嬴此番歸國,過不多久仍要再許他國,興許夫郎還不如魏太子,我觀先生年輕有為,又無妻妾,願與先生為好,待歸國後成婚,先生入秦,為我秦謀,如何?”

姚夏說完,微微抬起眸子,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章閔的臉,卻被他避讓開去,她也不惱,抬手解開身上宮人的服飾,露出內裏錦緞華美的薄衣來,夜風清涼,她微不可見地顫了顫,章閔前一刻還猶豫應對,下一刻就見了美人解衣的風景,即便是縱橫家的睿智頭腦都幾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連忙背過身去,低聲喝道:“公主自重!”

“你們男人啊,遇到輕浮的想矜持,遇到矜持的又想輕浮,見了蠢的想叫她聰明,見了聰明的又寧願她蠢些,總是不讓我們女人好過,壞透了。”姚夏聲音低啞中帶著嫵媚,抬手撫摸了一下章閔的後背,章閔一僵。

從未有一日像今夜的遭遇這樣曲折離奇,章閔的生路已經被斷了個幹淨,隻剩一條死路,是殺人滅口還是應承美人之歡,前者,他還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人,至於後者……

章閔的拳頭握緊,又緩緩地鬆開,任由身後兩條玉臂環繞脖頸,慢慢地解開他的衣襟,要是換個人來,此刻早已情難自抑,但章閔無疑是理智的,他抿了一下唇,說道:“閔本為哄公主歸魏,如今落入公主算計,既定歸秦,何必急於野地相歡,也辱公主身份。”

姚夏在他的脖頸上輕輕咬了一口,紅唇微啟,溫柔繾綣地說道:“先生歸秦為臣,元嬴歸秦為待嫁女,倘先生歸秦後不願再惹元嬴這個麻煩,那不是白做了一場惡事?”

章閔清冷的麵龐上終是暈染出了一片緋紅,待嫁的女子總沒有拿自己的身子算計人的道理,他驚訝這個公主的聰明,也有些警惕,但到了這個時候,哪還有不信的道理,被棋子反噬的火氣漸漸地變成了另外一種層麵上的火氣,他低喘了一口氣,轉身抱住了姚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