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擺手,“沒什麼,你就是個孩子,那目光也不痛不癢,沒什麼。”

他倚在車邊,點了一根煙,盯著謝朗,“馮遠山,你準備怎麼辦?”

“報警。”謝朗垂眸,“他和曾夢瑤,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張謙這才緩緩笑了,“好,我現在就讓人把他丟警局去。”

“等一下。”謝朗抬起頭,“請你再幫忙看著他兩天,後天再送他去警局。”

頓一頓,“這筆買賣你不會虧。”

張謙目光審視地在謝朗臉上轉一圈,很快明白謝朗的想法。

“明白了,確實不虧,那我再幫你看兩天。”

過一會,張謙摁滅了煙,語重心長,“謝朗,你很聰明,也還年輕,有大好前途,不管有多少仇恨,你得信國家,信法律,正義也許會遲到,但它一定不會缺席。”

謝朗抬眸看一眼張謙,許久說:“我知道,謝謝。”

張謙搖搖頭,又問:“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

謝朗說,“我們還想走走。”

送走張謙,謝朗牽著陳雩,沿著馬路,慢慢往酒店方向走。

陳雩仰起臉,問:“你剛才,在詐馮遠山嗎?”

事實上,周垚隻查到車禍跟曾夢瑤有關,連關鍵性證據都沒有,更不可能知道是馮遠山動手。

“嗯。”謝朗一根根捏著陳雩的指頭,“張謙說過,他查馮遠山,查到馮遠山母親的賬戶,在六年前收過一筆數額很大的彙款,彙款人,是曾夢瑤表弟的情婦。

六年前,又跟曾夢瑤有關,我想不出那筆錢還能有什麼其他用處,就詐他一下。”

這個時間還早,盡管冷,街上還是人來人往。

有人看到他們牽手,神情各異。

陳雩患上社交恐懼很多年,對他人注視是緊張和害怕的,雖然現在已經在慢慢恢複,但是過程很慢,他在學校不怕了,是因為那是在學校,他習慣了。

現在在陌生城市街頭,被那麼多人用異樣眼光打量,他本能想逃離。

可是——

陳雩仰起臉,看著謝朗,見他垂著眼瞼,眼睫落下一片陰影,想到他現在的心情,心揪著,很疼。

他不願意鬆開手。

他要陪著謝朗。

謝朗想牽著他,那就牽著。

別人看又怎麼樣。

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謝朗身上,陳雩就感受不到旁人的視線了,漸漸的,他不再害怕了。

晚上九點,季明安給謝朗打電話,約在酒店見麵。

掛了電話,謝朗攔下的士,迅速回了酒店。

一進大堂,季明安就快步朝他們走過來,急忙忙問:“怎麼樣?”

“張謙會報警,把馮遠山交給警察。”

“就這樣?”

季明安皺眉,想說什麼,然而現在在大堂,人多眼雜,不好說話,隻要憋著。

等到客房,門一關上,他立刻說:“你比我了解謝啟,謝氏家大業大,能在B市順風順水這麼多年,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謝啟跟,”他手指向上指了指,“關係不淺。他那麼愛曾夢瑤,肯定會保她。

何況,他最注重臉麵,如果曾夢瑤真的出事,他臉上無光,謝氏的股票也會下跌,他不會容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所以他肯定會想方設法把事情全部推到馮遠山身上。”

謝朗走去燒水,回來在陳雩身邊坐下,貼著陳雩,“所以,我讓張謙晚兩天再帶馮遠山去警局,兩天的時間,夠我做很多事。”

季明安來了興趣,“你準備怎麼做?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陳雩想起謝朗提過的報複,問:“離間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