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有淡淡的紅血絲,眼下青黑一片,一看就知道是個失眠多日的人。

又失眠,又有燥鬱症,這人也真的就是勉強活著了。

“你就是四季的老板。”他用的是肯定句。

季央點了點頭,“你要見我。”

他的手還插在自己的口袋裏,又輕輕的咳了一聲,然後說,“我定了飯店,請老板娘吃飯。”

似乎是覺得叫人貿然上他的車不好,所以這人定的飯店也就在附近,三個人就慢慢的走過去。

“我是江席城。”他看季央半天沒有一點反應,沒想到是真的不知道他。

他覺得有點驚奇了,“老板娘怎麼稱呼?”

“季央。”

“是個演員。”

季央笑了一聲,她搖了搖頭,“不太算吧。就是打工而已。”

幾人進了飯店,找了個包廂坐下來,“老板娘是哪裏學來的本事?在聽你這個歌之前我真的很煩很躁,差點把辦公室都給砸了,聽了你這個歌,我竟然瞬間就冷靜下來了,真的是比什麼心經大悲咒都管用。”

季央搖頭,一臉並不想多說的樣子。

江席城把自己的名片推過來,季央低頭一看,音樂製作人,江席城。

“我這幾年也做過幾個比較不錯的專輯,原本以為老板娘既然是圈子裏的人應該是會聽說過我……”

“叫我季央就可以了。”

江席城點了點頭,“我這次過來其實就是想問問你,如果我想和你長期合作的話,你有意向嗎?”

他把自己的帽子還有口罩都摘了下來,露出一張清秀的臉,臉部輪廓很深,看去如刀刻一般的不好相處,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比柔和的。

“我有躁鬱症,平時就隻能吃藥,但是藥對我的副作用太大了,我是個音樂人,如果讓我恍惚了,我的靈感就都沒了。但是你的歌不會……就隻是會讓我平心靜氣,我覺得很好。”

他親自給季央倒了杯水,“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可以的話……”

“我們打開門做生意的,沒有說不讓誰光顧的意思,你不用擔心我不接你的生意。”

“不是,不是。”江席城有點著急,他皺眉,“網上生意肯定還是不能及時,我就是希望,我找你的時候,你可以及時的……”

季央笑了一聲,“江先生,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點?”

江席城愣了一聲。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和工作,不會被你全部買去成為你的人,更不可能被你隨傳隨到。”

江席城連忙擺手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開門做生意,你是客人你我是賣家,有幫得上忙的地方我肯定是全力幫忙的,但你想著我就給你一個人服務。”她嗤笑,“多大臉呢?”

江席城看她站起來,也連忙跟著站起來,“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如果讓老板娘不高興了我賠罪。隻是這毛病真的是煩了我太多年了,我沒有想到有一天還有機會可以……所以我才著急了,我真的沒那個意思。”

季央最不喜歡的就是自以為是的人,飯也沒吃上兩口就往外走了。

江席城連忙追出來,他就跟在季央的邊上,不停的說好話。

如果季央知道他江席城是個怎樣的人,一定會大跌眼鏡。

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個會和人賠禮賠不是的人。

兩人走出飯店,外頭的冷風迎麵撲來,江席城知道現在再不抓住機會恐怕以後就隻有那麼一首歌聽了。

他慌忙的去拉住季央的胳膊,“老板娘,你聽我說……”

“你放開!”男女授受不親,季央嚇了一大跳,她猛地把手抽出來。

冷風吹的更大了,三個人就站在飯店門口,江席城臉上又是慚愧又是著急,隻有季央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