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姚琅走到了商務車的邊上,張滿貴急紅了眼,就動上了手。
“姚王良!你小子是六親不認了是吧?今天我就替我姐姐,教訓教訓你這個小王八膏子!”
當然了他也不是真想動手,就是嚇唬嚇唬,打小這小子就特慫,膽子小得跟雞崽似的,他這個老舅上姚家去,要是趕上姚王良正吃點什麼好的,讓張滿貴一板臉,吼一嗓門兒,這小子就得乖乖地自動上貢。
這飯店不掙錢有啥關係,他那親爸有啊,那麼多金山銀山,最後都是他小子一個人的,他孝敬他老舅點沫沫咋啦?沒聽說過,地上娘舅大麼!
他慫小子不把娘舅哄好嘍,將來他有點啥事兒,還想指望老子?
姚琅當然也能躲開,但他沒動,隻是瞟了眼已經跟上來的李東。
就算是雇傭來的,要是能讓自己的東家在眼前被打著了,他還混什麼?
李東趕緊一把擋住,他的塊頭沒有張滿貴大,可身板高又是年輕力壯的,張滿貴這個成天醉生夢死,花天酒地的身子早就虛了,幾度掙紮著要突破李東的防線,都沒成功,上嘴就罵。
“滾!姓李的小子,這是我們家的事兒,你特麼的瞎摻和個啥?”
姚琅站在商務車前,一隻手撫著車頂,語氣涼涼的。
“舅舅這兩年,也撈了有好幾百萬了吧?不知道這貪汙罪要坐幾年牢?”
當初姚王良那小子拜托他照顧父母的時候也不過就是請他順帶,這個所謂的親舅舅可是一個字也沒提,既然這舅舅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他又何必講什麼情麵?
這家店賠了兩千萬,這些錢裏頭,除了水電工資經營不善搭進去的,大頭就是張滿貴在進貨采購上頭吃的回扣和動的手腳了。
雖然看了好些關於這異世的法律信息(普法節目,真是方便又快捷),姚琅還是拿不準這種貪汙會不會進去,不過依照他看過的那些來說,應該跟華炎朝還是沒有差別太大的(除了有關女子權利的部分。
“嘿喲!你小子還橫上了,還想把老子送去坐牢咋地?你敢送一個我看看!老子還不信邪了!你想關店,老子偏不關,反正你必須得把錢給老子打過來,你老子有的是錢,刮根毛下來也能開好幾年的了,你有心思坑你舅舅,還不如趕緊去你親爹那兒多撈點!你個裏外不分的玩意兒!”
張滿貴跳腳大叫,話裏明顯色厲內荏,邏輯混亂蠻橫,又特可笑,聽得李東都忍不住笑了。
“張經理,這家店的法人代表和出資人都是姚少,歇業申請都已經辦了,後天就停水停電,再下個月,這店都轉讓出去了,帳本有可能請專業的財務和律師來查,咳,你還是想好了再說話吧。”
從前他跟著姚大少,雖然錢多事少,姚大少又是個蠢蠢的包子性格好伺候,可李東就總有一種幹不踏實,心裏憋氣的感覺。
特別是看到姚大少跟這些親戚啊,朋友啊什麼的打交道,那簡直就是在看著各種版本的人傻錢多速上當的現場,他說吧,姚大少整不明白,還會得罪那個行騙的,他不說吧,又憋著難受。
這回可好,碰上這個吸血鬼張老舅,難得小老板一下子硬氣起來,他當然要順著老板的意思來了。
張滿貴一聽要查帳就有點傻眼,李東就趁著他傻眼的時候把人往邊上一拉,開了車門,讓姚大少坐進後座,他繞了個圈兒,坐上司機位,一腳油門,就開走了。
省過神來的張滿貴再追趕已經來不及,隻吸了一大口商務車的尾氣,一拍大腿,哎了聲,臉上直抽抽,“這下可壞事了!”
他一個山村出來小學畢業年紀快四十的老男人,憑什麼在這京城裏穿高檔西裝戴金表金鏈住公寓開好車?
還不是靠著管這家店當個經理?要知道就他這情況的可大都是還在工地搬磚堆沙子呢。
要是沒了店,難道讓他回南窪村種地?
不行,他得去搬救兵去!
東城還有一家店,鑒於在第一家店裏不大愉快的體驗,姚琅就都沒下車,隻派李東去跟經理談,他坐在車內,朝外觀察了下這第二家即將倒閉的店麵。
經營不善,自然是各有各的原因。
這個大概是跟環境有關,這條街上幾乎看不到多少行人,飯店的兩邊,好似也沒什麼高樓大廈,冷冷清清的……但即使這樣,一點利潤都沒掙到的店,還是說明負責人的能力有問題。
來的時候,姚琅故作隨意的聊天,套了點話,這一位經理,大概是姚王良通過招聘廣告自己麵試回來的……
假如姚王良小朋友現在出現在姚琅的麵前的話,姚琅很可能就是摸摸他的頭,良言相勸,孩子,做生意這種辛苦的活不適合你,你還是在家裏當一輩子的紈絝吧。
大概不到半個小時,李東就回來了,神情挺輕鬆的。
這家店的經理是個特別健談的主兒,文雅點說叫誇誇其談,通俗點叫大忽悠,其實經營上的本事是很稀鬆的,不過這種人初次接觸起來特別能唬人,所以把才到京城的姚大少給鎮住了,以為自己獨具慧眼,逮住了位英才,立馬高薪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