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辦法跟之前一樣靜下心來上自習了。
江年晃了晃手裏的筆杆，壓低了聲音問賀嘉陽：“班長，你想清楚要考什麼大學了嗎？”
賀嘉陽的成績一直挺好的，年級排名也能排得跟江年差不多，有時候發揮比較好的話甚至可以考進前三。
賀嘉陽幾乎沒怎麼猶豫地就回答：“清華吧，我想去學建築。”
江年一愣，還真沒想到賀嘉陽竟然會去學建築。
賀嘉陽眼神中忍不住有些好笑：“……怎麼了？對於我要學建築這件事情至於這麼驚訝嗎？”
“……也不是啦，”江年搖了搖頭，“就是覺得有點點意外，不過你的確還挺適合的。”
賀嘉陽更覺得好笑了。
“你呢？”
問到自己的時候，江年卻稍稍猶豫了起來。
好像打從很小的時候起，江年就被家裏人教育，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才能上清華北大。
現在看起來，這個目標好像離自己挺近的樣子。
但是……
去清華北大，學什麼呢？
江年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江年？”
賀嘉陽似乎沒想到江年突然開始了發呆，有些好笑地又叫了她一聲。
“啊？”江年這才回過神來，而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學什麼啊……
其實爸媽的話，肯定是比較希望她學理工科的。
江年父母一向都是實用主義的人，都認為學理工科更好找工作，學文科的話總會有一種未來更虛無縹緲的感覺。
這也是當時為什麼明明江年的文科成績也不差，父母卻一致希望她報理科的原因。
但是江年的爸媽一向開明，如果她堅持想學自己喜歡的東西的話，爸媽肯定也不會反對的。
隻不過……
江年又歎了口氣。
爸媽肯定又會說那句話——
“你想學什麼我們都讚同，隻不過，你得對你自己的未來負責。”
當初文理分科的時候，江年就是因為這句話，才選擇了理科。
倒也不是說對自己未來付不起責任，隻不過江年更加習慣性地會去選擇父母更加讚同的一條道路。
……多多少少的，有父母負責任，自己會輕鬆許多。
那這次，也要這樣嗎？
賀嘉陽搖了搖頭，看了看再次陷入深思的江年。
算了，小姑娘天天腦子裏什麼都有，這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一天天的，有趣得很。
要是能看看江年每天都在想什麼，那生活絕對比現在有趣更多。
可惜……
賀嘉陽抿了抿唇，收起來了自己那些該有的不該有的心思，拿起筆，又繼續專心學習了起來。
就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狀態了。
江年能明顯感覺到，班級裏的氛圍，因為這次突然到來的百日誓師大會而異樣了起來。
之前的時候，大家都在拚命地學習，隻為了提高自己的分數。
姚子傑突然布置下來的讓大家寫下來目標大學和專業的任務，卻突然讓大家開始討論起來了之前可能沒什麼明確答案的問題 ——
努力提高分數，是為了去讀什麼？
“澤哥。”江年今天照例去找陸澤問了物理題，陸澤給她講清楚之後，江年卻沒像往常那樣揮揮手就走人，而是有些猶疑地叫了陸澤一聲。
陸澤懶散地抬起眸來，直直地看著女孩子，而後從喉嚨間發出來一聲悶悶的回應：“嗯？”
……卻莫名讓江年一陣心安。
她猶豫了一下，而後瞥了一眼旁邊的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