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右胸低頭向陳嬌簡單一禮,然後對下屬喝道:“為漢庭皇後選一匹好馬,我等願護送皇後前往王庭。”
匈奴馭手牽來的棕紅色戰馬在風中嘶鳴兩聲,陳嬌傲然走過去接過馬韁,馴服的紅馬向她低下頭,陳嬌便輕輕理了理它的馬鬃,好像不久之前撫摸黑色的馬王。
她原本就穿著簡單易動的獵裝,動作盡量利落的翻身上馬,最後回望一眼身後無緣的雁門關和眼前的胡楊楊林,深吸一口氣打馬上前,加快了速度。
兩旁的匈奴騎兵在都勒利的點頭下為她讓開一條道路,然後緊跟在她身後迅速合隆。
陳嬌忽然勒住馬韁,回頭越過無數的匈奴騎兵回看著仍在原地的都勒利道:“使節不走嗎?難道這就是你們匈奴人的陪客之道?”
都勒利看一眼雁門關的方向,似乎在尋找什麽人,不過他再陳嬌催促下收回了視線,誌得意滿的目光又回到陳嬌身上,最後輕笑一聲喊道:“走!”
有了這個漢庭皇後,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當張騫帶著一隊漢軍跟隨著馬王的引領來到胡楊林時,他們隻找到了重傷半昏厥的衛青。當將士們將他擡出胡楊林的時候,他迷蒙中隻對張騫說了一句話:“快去追擊匈奴,營救天後。”
張騫蹲在沙丘觀察著地上,馬蹄印已經很淺了,匈奴人離開了很久,再追也不會有結果。
張騫輕聲的嘆息,帶著漢軍重回雁門關。
雁門行宮的內殿裏,劉徹最心腹的幾個中朝大臣陪同天子剛聽完張騫的回稟。
“打!發兵匈奴王庭,給霍去病下詔,讓他給朕狠狠的打!”劉徹暴怒的咆哮著,雙目赤紅,胸口起伏,“給朕把地圖拿來,朕要改變做戰方略!”
“陛下,陛下冷靜,龍體要緊。”張騫一聽劉徹立即就要動兵連忙勸諫,看著劉徹的狀態非常擔心。
其實劉徹修改作戰方略一舉兩得,打擊匈奴的同時營救陳嬌這沒什不可以,可是他現在這個狀態與往日沈穩冷靜心思縝密的鐵血天子劉徹差的太遠,張騫還真的懷疑他能不能做出正確的決策,為今之計他認為還是先穩住天子,徹底調理好他的病情讓他全麵恢複更重要。
“匈奴欺人太甚,你讓朕怎麽冷靜!”劉徹吼道,“你看不出來匈奴人是有意為之嗎?!他們打她的註意,是準備想要挾朕!竟敢要挾朕!”
一旁的東方朔連忙道:“所以陛下息怒,更不能意氣用事,如此一來便是把天後至於更危險的境地。”
原本東方朔的話說到這裏劉徹早就應該明白了,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劉徹病急交加,一病就是十幾天,現在大戰將至又被匈奴擄走了正妻,他整個人都不太正常,脫口就冷聲道:“朕若不發兵,不但做不好一國之君,連男人都算不上!”
張騫隻得順著東方朔的話解釋道:“匈奴本就要打,天後也一定得救,但是陛下不能讓天後成為要挾陛下調兵的籌碼。陛下細思,若是匈奴人見陛下一怒之下修改作戰方略,以後不是要利用天後牽著我大漢軍隊的鼻子走嗎?他們見天後有用就更不會將她送還大漢,倘或陛下稍安勿躁平心處之,讓他們日久覺得天後無用,臣通過邦交還是能盡量想辦法解決。”
“日久?”劉徹怒極反而冷冷的笑著反問,“你打算多久?張騫你跟朕說你打算拖多久!先不說阿嬌在匈奴要麵對什麽,這種事傳揚出去,大漢的皇後,萬民的天後被匈奴擄劫,天命啊,天命都跑到匈奴的王庭去了,朕這個受命於天的天子還怎麽做下去?你要天下人都看朕的笑話嗎?!你這博望侯是不想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