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邊都聽得一清二楚。阿妍原先在宮外見過二皇子那樣的病,高熱反複,中間看著像是慢慢痊愈,其實更是兇險,再若發病不過一兩天人就沒了,這種病罕見,又來得突然,宮外的郎中也總是沒搞清楚病人就死了,他們也是束手無策。她當時知道二皇子得了這種病就故意不說,大概那時候她就動了心思,籌劃了以後的事。”
“阿妍一直都覺得李延年沒本事膽子小辦不成大事,於是就寫信與我,把她的主意都告訴了我,讓我幫她拿主意,她說……”李廣利說到這裏眼睛偷瞄著陳嬌,因為扯上了自己竟有些吞吐起來。
“快說!”
霍去病一腳踹翻李廣利,李廣利哎呦一聲,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和被踹的痛,連忙回道:“阿妍說天子對天後用情至深,她無論如何也比不過,現在她盛寵優渥我們李家才能風光無兩,要是天後為堂邑侯丁憂回來,她就算有了皇子隻怕也得跟掖庭十四殿的姬妾妃嬪一樣失寵,況且她的出身又低,往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為自己的孩子和李家出頭,所以必須得想個辦法,讓她聖寵不衰。”
陳嬌的麵色極其難看,沈聲道:“她出什麽主意?”
“她,她說”李廣利咽了口口水,想一想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說就是死路一條,說了興許還有活路,隻得心一橫道,“阿妍說天子喜歡天後她一點辦法也沒有,根本就動搖不了天後在他心裏的地位,誰要乍著膽子進讒言那就是找死,隻有從天後這邊下手才行。她說她在天子的書房裏無意間看過一封淮南王寫給陵翁主的家書,說二皇子有‘取天而代之’的麵相,天子疑心很重找了無數相士來看,現在雖然把這事放下了,可是就算不當真心裏也有個疑影,如果天後知道了,必然心有餘悸,若是二皇子再因病無緣無故的歿了,那天後說不定就會認為是天子所為。她說天後性格要強聰慧又非常了解天子,但越是聰明人想得越多越認為自己了解對方的想法錯不了,為著二皇子肯定要與天子大鬧起來,到時候無論天子用情多深,隻要天後一準認定二皇子的死跟天子有關係,她就絕不會原諒天子。到那時候,二皇子已逝,天子就算再惱恨再解釋也無法挽回天後的心,兩人關係破裂,那盛寵不是還要留在她的身上麽。”
李廣利偷眼看陳嬌,見她一言不發,臉色隻有更陰沈,好像平靜的海麵下萬頃波濤洶湧澎湃即將而來的感覺。
李廣利趕緊撇清自己:“天後,小人沒有半點假話,後來阿妍真的就實施了這個計劃,她覺得這個計劃就沒什麽難度,因為那病本來也未必有人治得了,她隻怕博望侯夫人醫術太精湛壞了她的好事,於是趁著二皇子似乎要痊愈的時候,推說孕期不適跪求天子讓博望侯夫人到甘泉宮看診。她都是自己那得主意,小人當時也勸過她,但是她不聽啊。天後明鑒小人這裏還有當時她寫給小人的書信,事情的原委計劃都在其中,小人也是長了個心眼,怕將來出事好留下來保命,全都沒敢燒。”
李廣利立刻賭咒發誓道:“小人不知道天後禦駕前來匈奴,就算想欺瞞您這一時半會也造不出假,要是天後不信現下就可以讓驃騎將軍命人去小人帳中取那些書信,求天後放小人一條生路。”
“去病,命人帶他去取!”陳嬌冷寒的聲音裏帶著出離的憤怒,但她努力的隱忍著,還沒有把這些怒火發泄出來。
李廣利怕的很了,繼續道:“天後,這真不關小人的事,小人還有人證,有人證,當年阿妍的心腹侍女曾經奉她之命從甘泉宮來給我帶消息,後來李家出事她也回不去就隨小人來了匈奴,小人收她做了侍妾,阿妍那些事,她都知道!她她現在也在這裏,驃騎將軍命人把她一並帶來說的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