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邦交有用的女孩叫做公主,如果無用,你以為南宮真的會留著她們嗎?這是我的事,一個母親的事,與國事無關,我絕不會讓天子為我為難。”
失去麒兒的痛苦太深刻了,深刻到陳嬌已經沒有能力再次承受孩子的死亡,她寧願死掉的是自己,那種無私的,純粹的,願意付出一切的感情,除了母親,任何人都不可能真正的明白和體會。
言語無力,陳嬌知道大漢姚希他們為她的安全著想,可是陳嬌沒有辦法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心情。
陳嬌說完也不願再解釋,緊握韁繩快馬加鞭的向約定的山丘跑去。
“又見麵了,阿嬌。”南宮站在山坡上,身後是一排身材高大悍勇的匈奴武士。
陳嬌也不用大漢攙扶,立即下馬走上去問南宮:“我的女兒在哪裏?”
南宮一笑,微揚下頜,有匈奴侍女抱著兩位小公主緩步走上來,停在陳嬌身邊。
陳嬌第一時間看向女兒們嬌嫩的小臉,見她們麵色依然紅潤,睡得十分香甜,這才略放下心來,轉身對大漢吩咐道:“大寒,把公主報過去。”
南宮默認了大寒抱走小公主們,她不說話,隻是慢慢踱著步,好像在欣賞遠處山脈上仍未消融的冰雪景致。
陳嬌讓姚希立刻護送大寒和下公主回去,但是姚希卻不甘心陳嬌孤身留在這裏,分辨道:“天後……”
“回去。”陳嬌說。
南宮笑了,緩聲道:“我們的交易算是完結了吧,恩?”
陳嬌麵容平靜,並不搭理南宮,卻用嚴厲的眼神示意姚希帶人立刻離開。
“阿嬌,說起來,我是佩服你,你夠膽量。”南宮說話慢條斯理,好像貴婦之間的閑聊,“你難道就不怕我把你們都扣下一個也走不了嗎?”
“那對你的目的又有什麽作用呢?”陳嬌轉過身來嗤笑反問,“公主的籌碼有多輕你不是沒有見識到,你想背信棄義也要有本事擋得住漢軍,恐怕右穀蠡王並不樂意給你幾萬匈奴兵搶兩個沒用的孩子玩,就憑你自己那點本事,你擋得住嗎?”
南宮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哼一聲去也沒有他話,吩咐匈奴人帶陳嬌離開。
右穀蠡王的營地大帳裏,南宮將白絹遞給陳嬌,笑的嫵媚:“你說過你這人言出必行,既然答應我親自給天子寫信,那你可一定要做到呢。”
當時南宮提出交換條件時就在信上說過,陳嬌換回小公主後要給劉徹寫親筆信,勸他退兵讓城,確保她性命無虞。
陳嬌接過那幅白絹,看也不看南宮,提筆在白卷上寫下清雋的字跡,她的信有一句話:
君為天子,深諳天下之道,此生無悔與君識,就此訣別。嬌上。
陳嬌的話說的委婉簡短,但是她要表達的意義卻很清晰明確:第一,劉徹身為天下之主,必然不應以一人安危換國之疆土,陳嬌理解他,同樣支持他;第二,雖然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麽多的猜忌、誤會和不愉快,但當一切真相明晰,她最終不後悔,不後悔愛上他,不後悔嫁給他;第三,她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縱然用一己之身換取女兒性命心甘情願,她也不會讓劉徹在大漢疆土和個人感情之間為難。
南宮看著這短短的信忽然就大笑出聲:“好啊,好,好一個訣別。讓你寫勸他的退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