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宮大閼氏,而不是二姐。劉徹的表達很清楚,既然南宮今天會站在這裏就是擺明要與他為敵,既是敵人,他身為天子就絕不會姑息親情。
南宮諷刺的笑意仍在唇邊,她看著麵容冷峻的劉徹道:“天子因何親自而來?難道我離開大漢這些年,大漢已經到無人可用的地步了嗎?”
劉徹做事向來目的性極強,他沒有任何興趣跟南宮虛與委蛇,直截了當道:“朕因何而來,大閼氏心裏清楚,她在哪裏?”
今日能跟隨劉徹前來的都是羽林軍中的近衛高手天子心腹,劉徹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南宮的神情冰冷下來,想到當年栗姬曾告訴她是姑母館陶大長公主為了自己女兒將來的皇後之位才出主意給她母親讓她遠嫁匈奴,她就心中怨憤,而今再見當年口口聲聲說要迎自己回國的親弟弟現在卻站在自己的對立麵心心念念隻想救這個女人,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南宮冷聲道:“陛下要的人自然就在這裏。話不多說,我們匈奴要的人呢?!”
劉徹向羽林隊長看了一眼,接著就有兩名騎於馬上的羽林郎押著一名黑緞遮眼,雙手被縛,騎於馬上的匈奴年輕人走了上來。
羽林郎將那健碩匈奴人眼上的黑緞扯下,那匈奴人蹙眉一掙,適應了光亮後栗姬看向對麵,見到南宮一時間神情很是尷尬。
“大閼氏看看這位左賢王可有假嗎?”劉徹道。
南宮唇角一勾,陳嬌也以相同的形式被帶了上來,南宮親手扯下了陳嬌眼上的黑緞,在她耳邊冰冷的笑著:“你看看,誰來了?”
陳嬌早就聽到了劉徹的聲音,當那個心底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的心早就隨之一震,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的念頭,但最後留下來的竟然隻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他來了。
劉徹看到對麵的陳嬌,瑞鳳眸中的情緒明顯有所波動,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他胯||下的那匹神駒還是在他越收越緊的韁繩控製下,煩躁的來回踏了幾步。
“既然該來的都來了,那就開始吧。”南宮眼簾微擡,微微揚起下頜向中行説道,“放漢庭皇後過去。”
與此同時劉徹也微微頷首,羽林郎放開二王子的馬,兩匹受過訓練的戰馬便緩慢的向對方的陣營走去。
陳嬌的雙手被縛在馬鞍上,她坐的筆直,看著年餘未見的劉徹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知為什麽,心中竟然莫名酸楚難耐,有無數說不出口的話,有無數被壓抑的感情,都在她出乎意料迸發的莫名情緒裏競相掙紮。
劉徹的薄唇已經不由自主的描摹出“阿嬌”二字,他那麽專註的看著她緩慢的向自己走來,不知不覺就打馬上前想要走近她,向她伸出手。
但就在兩匹馬相交,劉徹就要觸碰到陳嬌的這一刻,劉徹的臉色忽然大變,已經出口的阿嬌兩字,由深情變作驚惶:“阿嬌!”
陳嬌隻覺劉徹的身影在眼前的紅馬上飛快略過,她身後一緊,伴隨著一道呼嘯而過的破空之聲,全身震顫。
“陛下!”
“保護陛下!”
陳嬌聽到很多羽林郎的喊聲,看到他們驚慌失措的年輕的臉,聽到幾道箭羽劃過的風聲,然後就是身後不遠處傳來的悶哼和墜馬聲。
當她終於在一係列巨變中閃神回頭的時候,劉徹英俊的容顏已經近在咫尺,她這才意識到他已飛身上馬,將她環在懷中,溫暖的感覺彌漫了全身。
“二王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