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咱們這麼做不大好吧?”

車夫聽到了那句響徹天際的喊聲,麵上表情一滯。那句話不僅他聽見了,所有在這裏的人都聽見了。他們都在默默擔心,到時殿下怪罪下來,吃瓜落的可不正是他們這幫小兵小將。

可唯有林世清,麵色如常,甚至還心情不錯地哼起了小曲。這才有了車夫的那一問。

“不用擔憂。我且問你,陛下賜婚與太子殿下的白家千金,名諱是不是一個單字雁?”林世清揚聲問道,就像說起一件小事一般。

車夫點頭,這件事整個帝都都知道。

“唔,那我且再問你,殿下是不是稱呼那位姑娘為白雁?”林世清再問。

車夫又點頭,這不是在這的所有人都聽見的嗎?

“那不就得了!哈哈哈哈哈!”林世清拍手大笑,笑車夫的愚笨。車夫見他擺明了在嘲笑自己,心裏就不高興了。廢話!誰會覺得別人笑自己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他又不是個傻的。所以車夫的嘴角瞬間掛了下來,他不滿地看著林世清。

林世清終於是笑夠了。他坐著順了順自己因大笑而有些岔的氣,向他解釋道:“白家千金白雁被賜婚太子,前幾日便去了附近的青山寺禮佛。已經快在佛寺住了小半月,白家卻不去接人,你說奇怪不奇怪?而正恰巧是這時候,一個名叫白雁的女子出現在殿下身邊,你說蹊蹺不蹊蹺?更何況,這白姓女子身上名貴的衣著配飾,根本不是一般的人家能供得起的。你難道覺得在這帝都,還有第二個白家有這種財力供得起這樣一位千金?所以在馬車裏的那個女子,正是白家千金,白雁本人。”

林世清分析得有理有據,已經有不少兵士在心裏點頭。但車夫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個女子身上有一點十分地奇怪,於是他說道:“林先生,你分析還挺有道理的。但是你不覺得那位小姐行為實在是與一般的千金差別頗大嗎?白小姐在帝都是有名的貴女。白家又是累世公卿之家,怎麼可能教出這麼一位粗魯的小姐!”

牆頭草兵士們又在心裏默默點頭。能做殿下車夫的也不是一般人啊!瞧這說得多有道理,他們這幫大老粗都說不出這麼文縐縐的話來。

“這個啊。”林世清摸摸下巴上稀疏的胡須,抬頭望天道:“像你這樣的俗人不懂。這是我們文人的情趣,在心上人麵前,就是要和在旁人麵前有所不同!差別越大越顯得我們重視對方!”

白雁揪著星暉領子的手一緊,眼看那高舉的拳頭就要落在他臉上,強烈的求生欲頓時使得星暉大喊:“老師你別說了!”

“啊!原來你們竟能聽見啊。”林世清仿若不知地朝裏喊道。

白雁鬆開了揪著星暉領子的手,將他一把推倒在地,氣衝衝地掀開簾子:“對!聽得清清楚楚的,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唔。”林世清順手將手臂揣進自己的袖筒裏。他看也不看白雁,說道:“既然能你聽清我的話,那白小姐也應當知道,我們在外邊也能將你在裏麵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這林某就很好奇了,白小姐嘴裏想弄死的日陽很明顯就是現今的太子殿下。你剛被陛下賜婚給太子就口口聲聲地要謀殺自己的未婚夫,還想讓身為他兄弟的殿下幫你。於是林某不禁想問問白小姐,這是為什麼呢?”

林世清轉過身來,一雙皺紋橫生的眼裏沒有一絲笑意。他問她,語氣裏也沒有一絲善意:“或者說,白小姐接近我們殿下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