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晏對那兩個學生說了句“明早九點來我的辦公室”,兩人立即麵如死灰。
莊晏心裏冷笑一聲,抬腳,兩人明白他要進去,連忙讓開。
莊晏走進洗手間,站在鏡子前,看著裏麵那個蒼白刻板的男人。
“蒼白刻板”這當然不是他對自己的評價,而是他愛慕的女人——海倫娜公主對旁人說起的。
公主是個直率又驕傲的人,這樣的評價,即便當著莊晏的麵,她也不會毫不避諱地說出來。
莊晏對著鏡子試了幾次,都沒能做到把他習慣性蹙起的眉頭完全舒展開來,總是舒展了一會兒,一不注意,又皺了起來。
“女人不會愛上總對自己皺眉的男人的。”海倫娜對他說。
海倫娜不愛他。莊晏洗了洗手,再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但他們很般配,帝國最出名也是最古老的貴族世家的長子,配一位小公國的公主並不算高攀。
況且海倫娜的美貌聞名遐邇,而他則從小在“天才”的美譽中長大。古漢語裏那個詞怎麼說來著,男才女貌?海倫娜的父母,安道爾公國的國王王後對他們的來往也很滿意,公國的經濟很大一部分依賴於稀有材料的出口貿易,能和莊氏結親,能在帝國的貿易競爭中占領很大優勢。
別看那兩個學生說什麼莊教授對公主求而不得,事實上,莊氏和安道爾皇室私下已經有過交流了,莊晏和海倫娜公主的婚約早就已經口頭定下,隻差一份明麵上的聲明。
如果當成一場聯姻來看,海倫娜和公國是獲利一方,莊晏和他的家族是給予一方,但如果是感情,他和海倫娜之間的地位就調換過來了。
但莊晏有信心,他是個擅長計劃的人,當他意識到自己對那位美豔率性的公主一見鍾情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莊氏和公國的利益關係,家族聯姻,盛大的婚禮,婚後的家庭等等。
一切都會進展順利的。莊晏離開教學大樓,走到停車場,坐上駕駛座。
智能光板已經在他右前方豎起來了,屏幕上出現一個簡筆畫的笑臉,語氣嚴謹的電子音說:“去東港嗎,先生?”
“是。”
簡筆畫笑臉轉過去了,取而代之的一張新聞配圖,堂而皇之地出現他眼前,穿軍服的男人和嬌俏美麗的女人麵對麵站著,畫麵十分和諧。
一切都會進展順利的。隻要沒有某些虛有其表的、喜歡玩弄女人心意的渾球從中作梗。
莊晏咬牙切齒地戳著光板上男人俊美的側臉,想讓這張圖消失,然而戳了幾下沒反應。多半是年紀比他還大許多的光腦又卡住了。
“吉祥,吉祥!”莊晏煩躁地喊著光腦的名字。
“啊——抱歉,先生。”叫吉祥的光腦好像剛打了個盹兒,醒過來,圖片終於消失了。
“以後關於這個男人的新聞,都不要放到我麵前來。”莊晏陰沉著臉命令道。
“好——的。”吉祥回答道。結果等懸浮車啟動,從軌道中飛出去,吉祥又說:“可是周玉臣上將的近期新聞很多都和海倫娜公主有關,如果您不想看到他,也就看不到公主了哦。”結尾“哦”字配上那呆板的語氣,變得很詭異。
“我不想看到他和她在一起的新聞!”
“您在嫉妒嗎,先生?”
莊晏無比譏諷地“哈”了一聲道:“我會嫉妒那種人?”
“周玉臣上將是很多男士嫉妒的對象。他的相貌非常完美。”
“我不可能嫉妒一個徒有其表的人!”
“您真的覺得上將徒有其表嗎?他可是最年輕的……”
“閉嘴,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