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著自己的衣服領口,皺著眉頭。
“不能不去,”青禾一點也不想去,她隻要想起知府家裏頭的那個人,渾身就有有種作嘔的感覺。她把請柬放在桌上坐下來,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臉上的那一個淡淡的疤痕,“張海是個知府,掌管我們整個開陽城,如果不去,我們以後在這裏就很難混下去了。”
“即使連我自己也不想去。”
一個晚上都過的膽戰心驚,青禾睡也睡不安穩,天一亮就起身去張府。
在知府家裏頭可不比在付家,付家得到陳老的交代,本來也是好人家不是打算為難人來著。可這知府家,隻給她配了一個廚娘,要她做上三大桌子,說是要請全家小妾、大兒子,小兒子吃,送到他們屋裏頭去的,要不然可不夠。
她二個人做,忙得腳不沾地,就沒個停歇的,好不容易等到中午的時候,終於將湯上鍋熬煮,可以稍微休息一會兒了,突然門口就傳來了拍掌的聲音。
“好香啊,李二,你餓了嗎?”一個聲音稍微稍微顯得陰柔的男聲越來越近,說話還有點陰陽怪調的,聽的人好生難受。
青禾眉頭一皺,手不自知的握了個拳頭。
她就知道來這裏會碰上這個人,張海家的二兒子張彭,不爭氣的二兒子,扶不起的劉阿鬥,與他一表人才的哥哥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鬆了拳頭,臉上掛了笑容轉身,還得用恭敬的聲音說話,“二公子午好。”
“你怎麼在這裏?”張彭麵露疑惑,手裏頭還故作風雅拿著把扇子,也不看看現在是大冷天的,那扇子拿來簡直毫無意義。
“張大人送了張請柬讓我來的。”青禾臉上掛著笑,可眼底絲毫沒有笑意。她盯著張彭身後的李二,眼神銳利。
嗬,走狗跟在你身後,分明你一手策劃,你還裝作不知道?
青禾不動聲色,看著對方在那裏如同跳梁小醜一般上躥下跳。
“喂,原本做飯的人呢?為什麼要你來做。”張彭拿著扇子一指青禾,“許青禾,看著我說話!我人在這裏,你往哪裏看呢!”他臉上掛著那種陰陰的笑容。
“是的二公子,你眼前這位就是原本的廚娘,大人讓她做我的幫手。”
“這樣啊,本公子肚子餓了,這個女人就到我屋子裏頭去做點吃的吧,辛苦你一點慢慢做了。”
那個廚娘一聽麵露難色,可卻拗不過張彭,她臨走的時候還往後回頭看了一眼,眼裏滿是同情。
青禾看著地上桌子上,鍋裏頭的各種東西,重重拍了一下灶台,手被拍的劇痛,可卻抵不上心底的恨!
張彭!
她摸著自己的臉,那上麵的疤痕仿佛是在提醒著她當初所發生的事情,眼前閃過幾個片段,雖然過去數年,仍舊曆曆在目。
她且忍住,再忍忍。
於是彎腰撿起地上那個廚娘削了一半的土豆,繼續削皮。
她一個人累得渾身酸痛,可由於就一個人做,速度極慢,還一直被人催促著,不免有些手忙腳亂,最後一直等到月上樹梢了,她才收拾好廚房,準備去找張海拿錢。
這錢必須得拿的!這可都是血汗錢呐。
可是她才走了沒一會兒,就迷了路。畢竟幾年前來過兩次,現在幾年過去了,她又刻意忘記,這路早就忘了怎麼走了。她在園子裏頭繞來繞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走出去,一直走到她腿腳酸軟了才看到一個丫頭。
“姑娘,姑娘,我能問問你張大人在哪兒麼?”她剛問完,那個丫鬟就一臉警惕。
“你找老爺幹什麼?”
“我是今天來的廚娘,幹完工了,得拿工錢。”
那丫鬟打量了青禾幾眼,看她不像是什麼壞人的樣子,給她指了個路,“你順著這條路走出去,有房子了右拐,然後再直走就可以了。”
青禾分外感激,覺得者這家裏頭還是有幾個好心人的。可她這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怎麼感覺像是來時路?
當她走到大門口的額時候,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
她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告訴自己這張家沒一個好人,往後也別再來了,錢什麼的就當做買個教訓吧,她直接就出門回家去了,希望青陽和二白別太擔心。
走在路上她碰到了二白,一見到青禾眼睛亮了起來,滿臉都是擔心抓著她從頭看到腳,她把青禾因為汗濕沾在額頭上的頭發撥開,心疼極了。
“青青,我們快回去吧,青陽那個小家夥也擔心死了,在家裏頭坐也坐不住,我問了好多人才找到這裏來的。”二白抓著青禾的手,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那個高門大宅上掛著的“張府”二字,仿佛要深深刻在心底一般,轉頭的時候臉上帶了笑。
“走吧,我們回家。”
二白牽著青禾的手回家,到家的時候青陽看到她們兩個有點發愣。
“姐,你們?”順著青陽的視線往下看,才發現她們兩個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從牽手變成了十指交握的姿態,青禾做賊心虛一樣飛快的分開。
青禾上前牽走了青陽,摸了摸他腦袋,“陽陽乖,今天是姐姐不好,這麼遲回來讓你們擔心了,以後一定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