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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青禾脫口而出想要叫她,腳步輕輕抬起,可又不知想了什麼,最後還是放回了原處。
幾步遠的地方,張海被二白揪著頭發被迫抬起被汗蒸的油光發亮的臉,喘熄著求饒,“穆將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你放過小人吧。”雙手還抱著拳頭告饒著。
“嗬,沒種的東西。”從旁邊飄來一句張屠不屑的冷諷,二白心裏一動卻把所想按捺了下去。
“誰叫你來的?”
肯定不是這愚蠢的東西自己悟出來的,誰教他的呢?
“陳老今天和付冬青今兒個天沒亮就來我家,告訴我來了。”張海怎麼敢說今天還在床上美夢正酣,忽然付冬青帶人破門而入,把他從床上揪起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罵的他直接就懵了,然後這玉虎的來曆就把他眼睛給亮瞎了,嚇得他差點沒腳一軟跪倒在地。
那個老頭子?
二白手一鬆,張海噗通一聲滾在了地上,被旁邊的侍從給扶住爬了起來。
“青青,我們去把小鬼接下山來吧,先回家去。”
青禾默不作聲,跟了二白的步子上山去。張海跟著走了幾步,就被刀劍給攔在了原地。
“不許動!”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要造反嗎?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們一群土匪而已,不過是本官大發善心,容你們苟延殘喘罷了,還敢……”
嚓。
空中悠悠飄下來一撮粗黑的頭發,在半空中散了開。
一聲嚎叫驚起林間飛鳥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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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們回去後就再也不會受人欺負了嗎?”青陽坐在馬車裏,一邊享受著姐姐替他梳頭,一邊半躺著玩自己的手指。
青禾沉默半晌,還沒回答,二白就接過了話頭。
“那是,有我在,還有誰敢欺負你們。”伸出手彈了彈青陽的額頭,後者“嘶”地捂住腦門,又想起早上的那事,一口氣又上來了直接拿頭往那手砸過去。可惜二白什麼人,動作比可他快多了,他用力起來,都從青禾身上掙紮下去,噗通一下腦門砸在了木板上。
“好了陽陽,二白會功夫,你討不了好的,難受嗎?”青禾眼也不抬,摸了摸青陽的頭,語氣溫和。
二白湊過臉來,頗有幾分不滿,語氣也多是抱怨,“青青,你怎麼忽然對我這麼冷淡呐,笑笑嘛。”
“大概昨晚沒睡好罷,頭有點暈,我去躺一會。”青禾說完,青陽連忙起身,不敢再靠著姐姐。
二白眼神黯淡了一下,手裏抓著一角衣裳,輕輕的摩挲了一下。
那是青禾的衣角。
慢慢隨著車廂的搖晃,就聽到了街市人吵鬧的聲音,青陽忍不住探出頭往外看,拉著青禾的衣袖嚷著說,“姐,我們回來了!先回家看看吧。”
“姐,不對啊,這路是去哪啊?”
青禾一聽,睜開眼睛往外看,閉的久了,被光線刺激一下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看到陌生的街道,她想了想,大叫:“停車,這是東街,你們這是要去哪?”
張海那張又胖又汗的臉從後麵追了上來,“許姑娘,我們這是去知府衙門,那……”
他話還沒說完,青禾打斷了他,“立馬去南街,我們要回家!”
“不行啊!付冬青還在等著咱們呢!”
“沒聽到青青的話嗎,多嘴說這麼多幹什麼,如果不停,我自然有的是辦法,讓這車再也前進不了。”二白將青禾探出大半的身體拉回來,話剛說完,就聽到張海對著馬夫怒斥,像是要把火全灑在他身上一樣。
“耳朵聾了?叫你停車聽不見呐?”
“是,是,小人立馬就停車。”
車剛停,青禾拉著青陽就往扯下跳,二白緊隨其後,卻用眼風掃了一樣冬日裏頭汗流浹背,扯著袖子擦汗的某人。
張海苦著臉,尾隨其後。
這個姑奶奶,怎麼這麼難辦呢?聽那個老頭子的意思,穆將軍還失憶了,這要是恢複了記憶,自己還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連忙屁滾尿流的跟上。
青禾想要回家,可剛走了半路,那個狗官討人嫌的臉就有湊到了她麵前。她轉身,對方也跟著轉身。
“許姑娘,穆將軍,那小屋簡陋,我早已經命人將府邸客房收拾出來,保管二位住的舒舒服服,何必在回那裏受罪呢。”
對於張海來說那確實是寒酸的不得了的地方,可對於青河來說,那卻是家。
“那是我家,大人既然看不上,還請就此留步,回你的知府大宅去。”
張海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著大概是逃不過了。
青禾剛推了一下自己家大門的時候,心裏就開始滋生起了不對勁兒來。這門不對,怎麼一推就發出“嘎吱”的爆響來,然後哢噠一下,從門框掉了半個下來,顯然是被人粗暴對待過。
一路走進去,滿地狼藉,曬幹的玉米、花生被打翻在地,踩的稀巴爛。屋子裏頭也是被人翻得亂七八糟,桌椅倒地。
她氣得發抖,可卻說不出話來,一隻手撐住牆壁,將臉深深埋在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