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了。”

陳老手裏抄著一個小茶壺,裏頭裝著點兒剛泡好的茶,正燙著,捂著暖手。

“京城裏裏頭的人,我不說全都認識,但還有是幾分薄麵在的。你們若是想要去,我教你們幾招,打蛇打七寸,等你拿捏到了人的痛處,還怕不聽你的話麼,附耳過來。”

陳老膚色微黃,眼睛半闔非壑,似睡非睡,可猛地一睜眼睛,內裏蘊含的精光卻叫人心頭一顫。

青禾附耳,聽得眼睛大睜,然後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陳老大恩,我許青禾銘記於心。”

說著竟然跪下`身來,響亮的磕了兩個頭。

陳老手一動,本來想要攔著,可想到了什麼搖了搖頭,收了回去。

罷了罷了,隨她去吧,反正也不是個會聽的。

“這個你拿去,記得藏好了,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煩,你就說陳正德是你幹爹。”

青禾手裏被塞入一串檀木製成的佛珠手串,木珠雕刻著細小的紋路,表麵光澤華潤,可見是被人長年累月的摩挲所致,握在手上,還帶著人的體溫。

“這?”她當然知道這個是陳老隨身帶著的物品,認識幾個月,他日日放在手裏的。

“你隻要記得,有一天平安歸來,你還給我就可以了,青丫頭。”

陳老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青禾麵前,一杯慢慢端起咂了一口,讚道:“好茶!”

“穆歸小時候倒是伶俐可愛,可越長大性格越怪,離著正常人家的閨女是越發的遠了,也隻有在你這我才見到幾分小時候的模樣,我倒是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她再叫我一聲陳……”

陳老歎了一口氣,咽下了後麵兩個字。

“去吧,別忘了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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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京城最繁華的南門大街上,新開了一個酒家,名字取得說好也好,說怪也怪,叫什麼“君歸”。

開時悄無聲息,可不到一個月就名聲大噪,客似雲來。

本來嘛這種外來戶無一不是被地頭蛇壓製,可奇怪的是地頭蛇像是被人那捏住了七寸,怕得要命,完全不敢找麻煩,本地人見了都是暗暗稱奇,拍著手說這新來的商家是個有底氣的,不敢招惹。

人人都來,免不得有人嘀咕,這店有什麼好。

既不是金玉滿堂,也不是人間極樂,為什麼都紛紛往裏頭湊?

要說這店有什麼奇妙之處,來人定是會告訴你,妙處有三。

其一,口味獨特,難道滋味。

其二,規矩頗多,古裏古怪。

其三,明明佳人,偏裝男兒。

第41章 遠客【修】

“小新,你替我把賬本拿來。”

青禾從後廚出來,邊走邊挽著袖子對正在擦桌子的李新說道。後者應了聲,將桌布往肩上一甩,“好嘞。”

李新是來京城的路上他撿回來的人,說是撿也並不準確,對方讀過幾年書,識得字,也會算賬,當初餓的麵黃肌瘦死命扒住青禾的馬車哭喊著“我什麼都能做,求你給我口飯吃”,青禾心軟,就把對方捎帶上,本想著帶到城裏就各奔東西,沒成想到對方竟然跟著她,情願在這酒館裏當個店小二。

“青姐,最近生意不錯啊,來的人一日比一日多,到時候你就能請個算賬的回來替你算了。”

李新將賬本和算盤遞給青禾,青禾接過笑了笑,“就這麼點活難道我還做不成麼?比我前幾年可輕鬆了多了,賬房就不必了,這不還有你麼?到時候請幾個小二就行了。”青禾拍拍李新的手臂,笑著看著他說道。

忽然門外傳來馬蹄踏踏的聲音,青禾詫異側目,奇怪道:“都這個點了,還有行人在路上行走麼?”

馬蹄聲由遠及近,李新往門外走了兩步,驚呼:“青姐,他們是往我們這裏來的!”

不過數息時間,騎著馬的兩人就來到了君歸門前,其中一個縱身一躍瀟灑落地,手裏牽著韁繩朝著店裏瞅了幾眼,又看著一臉警惕的李新,朗聲道:“請問,此處可有空房?”這人說話聲音清越,聽起來很是舒服,但這口音有點奇怪,不像是京城附近的人。

“空房間是有,但我們君歸是酒樓不是客棧,專門給客人住的大概是沒有,隻有我們這些人住的,大概還空著一間,住兩個人是沒問題,請問客人你?”大半夜還在街上溜達,李新很是懷疑的上下掃視這兩個可疑人等,在這個人身後還有個看起來更加麻煩的人物,冷著張臉,身材又高又壯,看著怪嚇人的。

“客人不如去前邊的客棧問問,現在不是旺季,客棧總不會全全滿了。”青禾起身來到門口,對著兩人指了個方向,誰知道那個看著似乎主人模樣的俊秀男子從懷裏掏出了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來,一上一下拋著。

“難不成掌櫃的懷疑在下付不起房資嗎?”來人頗有些強勢的上前一步,李新不是個膽子多大的人,跟著對方步子倒退一步,但還記得將青禾攔在他身後,怒瞪著來人。

“哎,小新,”青禾拉開李新走出來,“既然客人如此中意我們君歸,便讓他們進來吧,去燒些熱水,客人們風塵仆仆想是累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