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雨,山裏氣溫本就偏低,這樣忽上忽下的再來幾次,薑衡的病不僅不好,反而還越加嚴重了起來。
會這樣嚴重,主要原因還是水含星的第二層咒術的原因,薑衡病來如山倒,直接就渾身無力,整日裏腦子也暈暈乎乎的了。
傍晚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了,薑衡以為是水遷雲來給自己送藥送晚飯,所以並沒有出聲,依然迷迷糊糊的暈在床上。
“起來喝藥。”冷冷的男聲在薑衡頭頂響起。
薑衡睜開眼,看見眼前的浮雅時,還愣了愣。
看吧!她就說,神醫穀肯定還有別的出入口,不可能隻有月中才能進去!
不是,現在應該關心的是,浮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這是自己的幻覺嗎?
浮雅的表情很不好,衣服上還有著明顯的風塵痕跡,看來也是很著急趕路才留下的,此時這人就這樣站在薑衡床前,手上拖著一碗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怎麼來了?”薑衡費勁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浮雅在一旁看著,神色有一瞬間的猶豫,之後又壓了下去。
“這裏是我的地盤,我還不能來了?”浮雅的語氣不太好,看來是心情不好。
薑衡卻是注意到,他這句話裏的一個用詞是‘地盤’,可是一般來說,這樣的話裏,不該稱這個地方為‘家’嗎?
隻是她沒有順著這個念頭想下去,很多時候,人的念頭,其實都隻是一閃即過。
“這麼凶做什麼?難道說真實身份暴露了以後,連表麵的溫和都懶得偽裝了?”薑衡承認,她說的是氣話,不過她早就病得七葷八素的了,自然也無法保持理智。
“真實身份?”浮雅反問了一句,似乎覺得有點好笑,又冷笑一聲,才接著說道,“不,你還不知道。”
說完之後,便在床邊坐了下來,然後用調羹舀了一勺藥,作勢要喂到薑衡嘴邊。
“……”
薑衡這才意識到,這個真的是浮雅,不是她產生的幻覺!
她就說麼,她怎麼會在幻覺裏見到這個人,要見不應該是她家少主嗎?
“阿衡,喝藥啊。”浮雅突然又變回他那副溫雅的模樣,帶著淡淡的笑意,勸說道。
薑衡:“……”
這個人莫非也是有點精分的毛病?
看著那即將再次被遞到自己嘴邊的調羹,薑衡微微往後撤了撤,“我自己來吧。”
端過碗來,自己一口氣喝下肚後,才品出來有點兒不對味兒,和之前喝的味道不太一樣。
“這藥,你加了別的東西?”薑衡疑惑的問道,神情裏還有一絲絲的戒備。
“哼,放了毒藥,你先想好遺言吧。”浮雅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之後他便奪過藥碗,轉身出門了。
薑衡愣了愣,她其實隻是一種人體本能的條件反射而已,或許也有點被害妄想症,但浮雅的反應,未免也太激動了。
想起他風塵仆仆的樣子,略微有些青痕的眼下,薑衡心中不可思議的想,他難道,是專程回來給自己熬藥的?
如此大張旗鼓?有這個可能嗎?
浮雅的藥確實和自己配的不太一樣,藥勁更強一些,她隻是躺在床上想了些有的沒的,轉眼就呼吸綿長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起來,薑衡便感覺自己好多了,起碼她自己能下床了。
今天是個豔陽天兒,屋子裏太悶,她便自己出了房門,遠遠的,便見著浮雅在太陽底下細心的理開一株株草藥,然後分類放好。
這樣熟悉的一幅畫麵,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奐安城初見的時候。
他真的回來了……
距離武林大會還有幾日光景,他這樣趕回來,再趕回去,就算趕得及,到時候也一定不是最佳狀態,那他為何要這麼做?他來這一趟是做什麼?